弑神祖殿前,石婴与老神帝在前方恭敬等候,横刀立马般,立于在这祖殿之前。
老神帝的脸色有些紧张,身躯在隐隐颤抖。
若非身后那一位的凶名,如今震怖神土,他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
耗虫之仙,堂而皇之立于天地,有又几尊能够善终!?
一旁的石婴感受到老神帝的恐惧,不由轻声道:“大神官,神弃一族,已经躲在黑暗中太久了。”
“偶尔见光,也未尝不可!”
“您也不想,我等一族,在黑暗之中默默而亡吧!”
“哪怕是血流成河,哪怕是泯然于岁月,但有一日,站在这天地之中,迎面日月,朗朗乾坤,纵然是灭,也未必那般可怕!”
“更何况,我神弃一族,未必会亡!”
石婴的话语,让老神帝陷入到沉默之中。
身后,那听闻不懂的仙音,更是让他沉默。
突然间,老神帝吐出一口气息,他露出一抹笑容。
那苍迈的身躯,仿佛脱下了无尽的重担。
“或许,石婴,你是对的!”
“我老了,在黑暗中,也蛰伏的太久了。”
他望着弑神祖殿,曾几何时,他也如石婴,在看到光明后,野心勃勃。
但最终,他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是今日。
身沐于光明中,感受到的,却是那无尽的恐惧与深寒。
石婴微微一怔,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大神官,不再多言。
……
在这二者身后,莫乡手指抵唇。
“两界的时间之差?”她仿佛受到了困惑,随后,她蹲了下来,手掌之上,帝力凝聚,化作冰枝。
这神城地面之上,也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莫乡在这冰霜上勾勾画画,还在嘀咕着。
“上一次来,小狞子才两百八十一岁,还未入帝境!”
“这一次,小狞子五百三十五岁。”
“再上一次来,小狞子的爷爷三百岁!”
“再再上次……”
算了半天,莫乡的额头上似乎隐隐有青筋凸起。
她捏碎了冰枝,裂痕弥漫。
“不算了!”
她气鼓鼓的抬头,满是恼怒的望向秦轩,“算不出来!”
秦轩望着莫乡身前的勾勾画画,“与我猜想相差不大!”
秦轩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仙神两界,本就不是仙凡之间那等关系,非是上下界。
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若是举例,就如两个截然不同的水缸,岁月便是其中的水在旋转。
一个水缸内,水流旋转的有多快,完全影响不到另一个水缸。
但若是,这两个水缸各自破开,连成一个更大的水缸,其内水流的旋转,便会渐渐相同。
伴随着两个世界再分开,这两个世界内,岁月的流速,又会恢复原状。
不对,这其中,也自然会有一些影响,或许有些变化。
仙界内,时间的流速极快,快到,从仙界之初,到现在,神界也不过过了数万年才对。
一个纪元,对于神界而言,也不过是几百年。
一次纪元的破灭,对于神界而言,甚至不及一位神帝的寿元。
有神帝,甚至参与过不止一次的大劫,成神帝之路,回首望去,或许便是那茫茫仙界的众生,尸山血海。
“我都没算出来,你猜想到什么了!?”
莫乡却是抬头,满是好奇的问道。
秦轩却是无声一笑,他的目光,望向了弑神祖殿,缓缓踏步。
大劫之中,两界时间相同,但大劫之后,仙界内的时间流速,却是神界的百倍,千倍,万倍,乃至于百万,千万倍。
可就算如此,又如何?
仙界有漫长岁月,可终究是一代代人杰陨落,一代代生灵破灭。
就像是囚笼,百年内,修炼有成,可得长生,便算是永世不朽。
可亿万年内,困于囚笼之中,前方,唯有死路一条,也不过是一场悲剧。
秦轩仿佛在这两界之上,望着这两界生灵……一些神灵,进入到王土之中,觅得前路。
一些人,却永远困于井底之中,不见天地广阔。
而且,还要时而遭遇屠戮。
秦轩脸上的笑容,忽然间愈加浓郁,也有些悲凉。
这世间,本就不曾有什么公平。
他应该早已经习惯才对,只不过,这些公平轮到他来承受,哪怕是再好的心境,也要生出怒火。
心如明镜,却不代表心如止水。
“莫乡,这一纪元,你不必再回到禁地了!”
秦轩答非所问,“那一座仙城为乡,岂不是很好?”
莫乡从地面上跃起,双手负在身后,跟在秦轩后面,“好呀!”
“你就这么相信本帝之言!?”
莫乡嘻嘻笑了起来,她拍了拍秦轩的肩膀,“堂堂长生大帝,不止于欺骗我吧!”
“我信你!”
秦轩的脚下微顿,随后,大步入这弑神祖殿之中。
弑神祖殿,共有九宫十六院,其中,大部分都已经被探索一空。
如蝗虫过境,但凡能取之物,尽数被取走了。
“只剩下最后一尊祖殿了,那里汇聚了大量的神灵!”莫乡嘀咕道:“秦轩,你来的有些晚!”
“无妨!”
秦轩迈步,他直接向祖殿而去。
祖殿四周的神灵,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待他们看到秦轩到来,无不面露惊惧,白衣未至,众神灵便已经退避万分。
甚至有巨神族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