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公主天性单纯,怎忍心不管。
谢宫宝又缓缓落座,看向诛姬,道:
“真到那时,不如就让她……。”
诛姬最是善解人意,岂不明他意,笑道:“不行,我烟墨坛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好好的公主哪能在我这里糟蹋了。呵呵小宝,我给你出个主意,等过些时候救出你家族长和师兄,女贞公主不就有了归宿么。嘿,我们三个真是杞人忧天了,大朝会还有好几天呢,事还没办就算准成不了,这可有些消极了。侯爷,敌明我暗,你们还是有优势的,只要部署得当,妙音就觉着能成,你啊回去后好好想想。”
柳下连连点头:“妙音姑娘说的对,回头我再想想。”
说完正事,三人又举杯喝酒,说了些闲话。
不待一壶酒喝完,柳下便即告辞。
谢宫宝和诛姬起身相送,送出舱门,柳下忽又转身说道:“对了,有件事险些忘了跟谢兄弟说了,大朝会那天烦劳你把公主送到宫门外,我会安排人手在那里接应公主。”见谢宫宝应声答好,方才又去。
柳下走后,谢宫宝说他想听那壁潭印月。
诛姬依着他抚琴而奏,然这曲子乃集音律之大成,纵使她琴艺高,奏来也不免偶有哽音,总是缺少点仙韵。不过,谢宫宝却听的入心入肺,因为这曲子曾赋予他太多太多美好的记忆琴声入耳,他感觉丫头似乎就在眼前,也放佛感触到师傅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
一曲听完,他已是满目盛泪。
耳根静下来,更觉好不凄凉。
这苦难诉,唯有把酒浇心。
……
……
回到听雨轩已是深夜时分。
这时候整个世界都在夜寂中入眠,只有听雨轩淫声艳语独放光芒。大堂人满如潮,嫖客们带着原始的兽性豪放于此,尽情的摧花斩柳。实际上,诛姬不喜欢这样的热闹,投身娼门也是一种无奈,由是她和谢宫宝不走正门,从偏门进屋直抵后院。
帝女贞还没休息,坐在院中托着双腮痴痴望月。
看见谢宫宝回来,她忙喜迎上前:“你回来了。”
谢宫宝睹其天真,心境一畅,问:“怎么还不睡呢?”
帝女贞敛了敛笑,摇摇头道:“我一个人不敢睡。”
诛姬咯吱一笑,把话截了下来:“瞎说,以前你一个人偏生就敢睡,现在怎么就不敢了?哦,我明白了,敢情是墙外的杏儿开花闹春了,你想让小宝给你暖被窝是不是啊?”
“妙音姐,你跟我打趣没关系,只别把小宝也扯上,他心里有人,怎么可以跟我暖被窝呢。”帝女贞脸上一红,继而阔然一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敢睡觉,只是想起三法老的嘱咐,他经常教我没人的时候要提高警觉,你看你们两个没回来,我又不认识这里的人,那我就干脆等等喏。哦,现在你们回了,那我去睡了。”
“去吧去吧。”诛姬挥挥手。
等帝女贞回房,诛姬掩鼻打个哈欠。
然后令下人烧水,也洗澡睡觉去了。
谢宫宝这头则回房打坐,继续练气。
这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逝过,直到凌晨天色将亮,谢宫宝练气已毕,正准备纵上云涧继续修灵,然而魂体腾入半空,忽见院中有人影闪进楼阁,他只觉诧异,心道:“难道女贞公主给人现了,糟糕!”
当即魂体回窍,提剑抢步夺门。
但就在这时,只听楼下兵刃交戈,乒乓作响。
接着传来诛姬的厉喝:“想跑,没这么容易!”
谢宫宝倚窗极目瞬看,只见楼下有一道人影跳上对面屋顶,然而不及逃远,那人又给诛姬的飞针击中,跌落下来。谢宫宝来不及多想,跳窗而出,随后奔去探试那人鼻息,却已毙命。诛姬杀人之后,遂又回房穿衣,然后同帝女贞一起出来。
帝女贞愕道:“这杀手是来杀我的吗?”
诛姬正色着道:“不,像是冲我来的。”
三人正围尸查看,老鸨子忽然来报,说前院生命案。谢宫宝让帝女贞留待后院,自己则跟诛姬去了前院大堂,而后上到二楼推门进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姑娘,身异处,屋子里一滩鲜血。
诛姬喊了声该死,问老鸨子:“客人呢!”
老鸨子的脸色比黄瓜还苦,一问三不知。
谢宫宝却道:“别问了,客人就在后院。”
诛姬道:“你说是那杀手?何以见得凶手不是两个人?”
谢宫宝道:“凶手只有一人,你或许没有注意到,那杀手衣服、手上和大刀都沾着血迹,我猜必是屋里这姑娘的鲜血,他是杀了这姑娘,才又悄悄潜来后院对你下手,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凶手手段毒辣,不像是冲女贞公主来的,他真正想杀的可能只是你一人。”
诛姬频频点头,觉着有理:“我倒想看看是谁跟我过不去!”
她觉着有人敢来听雨轩杀人,而矛头又直指她的第二身份妙音,这显然是对烟墨坛的挑衅,也是在藐视幡仙教,颜羽地界谁敢这么大胆?说是曲池,却又不像,一来这不是他的风格,二来他尚有内忧待决,没道理再树大敌。
那既非曲池,又会是谁?
她猜不透,只恨得牙痒痒,誓要查出幕后。
于是令老鸨子从今晚开始加派人手,主意可疑人物。
之后派人打扫现场,把杀手和死难者拉到城外埋掉。
尽管现场打扫干净了,可是听雨轩仍蒙着一层晦气,搅得诛姬心情全无。直到中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