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越发郁闷,嘴里不停的痛骂高丸。
他认为高丸必是跟谢宫宝说了些什么。
否则谢宫宝岂敢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来。
他越想越恼,怒气冲冲的回了洞府,见洞府之内只有云水瑶和庞七二人,他忙又将她们支开,而后几欲失控的冲进密室,拧起高丸胸襟,喝问:“老鬼,我留你性命,你不知感恩,却来害我!我问你,你都跟谢宫宝说什么了!”
高丸见他杀气腾腾,不禁一怕:
“我没跟他说……说什么啊?”
“你说是不说!”姜在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扎在高丸大腿之上。
高丸疼得哎哟凄喊,喊声怪里怪气犹如狼犬:“娘的,你吃错药了,还是发疯了!哎哟哟,你的刀刃刮到我命-根子了!娘的!你要我说什么,你倒是提个醒啊!”
“还想装糊涂害我,你这祸根,不能留了!”
姜在黔目散凶光,扬起匕首就往高丸心口刺将下去。
高丸吓傻了,潜意识的直呼:“救命啊!救命啊!”
但见呼声未泯,阮梦莹突然闪了进来,一把扣住了姜在黔持匕之手。——高丸捡回一条命,煞白着脸连连道谢。——阮梦莹没有理他,只跟姜在黔说道:“老鬼还有几天可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杀他么,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嗜杀了?”
姜在黔神情一晃,继而哈哈一笑:“师妹这是说哪里话,为兄既然支持你倡议的屠魔大会,这时又怎会杀他呢。你也知道,这老鬼嘴巴淫毒,他方才骂我,我也就想刺他两刀,让他受点皮肉之苦。”
等他说完,高丸忙把话茬接了过来:“阮掌观,他骗你的!刚才他分明是在逼问我,非要我交代什么什么跟谢宫宝说过什么话,然后他就拿刀子往老子心口上捅!”
姜在黔怒喝:“老鬼,你敢胡说八道!”
阮梦莹罢了罢手,满目堆疑瞅着姜在黔。
而后试探着说道:“他不是胡说八道吧,我刚才听到一些,好像是那么回事?姜师兄,我就奇怪了,你干嘛非要逼问老鬼,为什么又迫不及待的要杀他,你究竟想问宫宝呢,还是害怕高敢阴魂不散?”
姜在黔嘴角抖了抖:“师妹,你什么意思?”
阮梦莹继续试探:“烝鲜族屠族惨案一晃都快六年了吧,我想请问师兄,当年烝鲜族祠堂招贼那一晚,你在哪儿?烝鲜族灭族当晚,你又在哪儿?还有,一月前,在月牙城狩猎荒屋,是谁跟高敢密谋伐恨?最后又是谁毒害高敢,企图杀人灭口?”
姜在黔听着听着,身子不觉一僵。
跟着豆大的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他慌之已极:“师妹,你……?”
阮梦莹察言观色,几乎断明了真相。此时,她鼻息悍重,脸颊充血,气得肺也快炸了:“哼!果然是你!我轩仙流代代守正辟邪,竟出了你这么个十恶不赦的东西!我问你,烝鲜族究竟与你有何仇怨,你要屠人全族!”
姜在黔缓过神来,苦笑:“师妹,我还十恶不赦,我还屠人全族,这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阮梦莹瞋道:“还不承认,那我便告上掌门师兄,请他裁决!”
见阮梦莹要走,姜在黔立时服软,扯住她:“不要!好好好,我……我承认,我确实去过烝鲜族祠堂,也确实杀了几个烝鲜族人,可屠人全族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绝对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高敢,他无中生有,想以此要挟我。”
“哎——。”
阮梦莹眼眶含泪,朝天有气无力的长叹了一声。
一向敬重的师兄变得形同妖魔,怎能叫她不叹。
几十年的兄妹情谊,要断在今天,她岂无伤感。
叹过之后,她又道:“屠了便是屠了,事到如今还有必要狡辩吗。俗话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应该还烝鲜族十万冤魂一个公道,你就自行了断吧。如果你现在自行了断,我保证你的所作所为不会公诸于世,起码你还能死得体面一些。”
姜在黔暗生怒火,持匕之手越捏越紧:
“兄妹一场,你不信我,还要逼我。”
阮梦莹许他体面的死,已是最大的情意。时下觉着姜在黔死不悔改,不甘自尽,她情意已至,什么也不想说了,径往密室门口走去:“你不肯自尽,那就等掌门师兄裁决吧。”
姜在黔欺身上前,又扯住她:
“师妹不要!不要逼我。”
不要逼我四字出口,只听噗声响作,手上匕首从阮梦莹后背插入,刀尖从心口刺出。——高丸在一旁瞧见,破口大骂:“姜在黔,你连你师妹都杀,你还是人不是!”——阮梦莹承此一刀,鲜血顿时狂飙丈远,她脸颊痉挛,痛苦之极的扭头看向姜在黔:“宫宝说……说的对,你真会……真会向我下手。”
姜在黔吓得倒退了三步:“师妹,我……我不是有心的,也不知道我这手怎么……怎么就不听使唤了?师妹,你要挺住,我……我来帮你疗伤。”赶紧上前拔了匕首,伸指连点,企图帮阮梦莹止血。
可惜阮梦莹的心脏贯穿破裂,至此已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