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三雨很有默契的站到了云西,脸上却有些疑色,挑眉问道:“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今天是最关键的一天,杨府中人,已不准再出入,”云西小声解释道,“除了三雨兄与另一位,人物,也不准再入一个人。”
殷三雨扫了一眼院内严肃列队的家丁仆役,眸光越发幽深,“看来在我出去的这两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啊,”他忽然侧了头,眸中划过一抹诡异的光,“难道是?”
云西知道,大约他已经猜到杨洲很可能是诈死。
毕竟他与杨洲共事多年,杨洲又是他的直属上司,对于杨洲本人与杨家习惯,殷三雨最是了解。
又听一旁李儒继续高声喊道:“马夫将马车牵到门口,即可回家休息。”
此话一出,街上人马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不明就里。
眼看说出的话不顶用,李儒脸色瞬间黑沉,他刚想要再喊些什么,却被因撒于伸出的一只手及时打断。
殷三雨一脸正经的走向前,很是忧心的宽慰道:“李工房别急,兄弟们累了两天,本还想着府上供点热水吃食什么的,您这边红口白牙一嗓子,未免寒了兄弟们的心。”
云西暗中轻笑。
跟着殷三雨外出追缴金银的都是捕班和兵房的人,无一例外都印着殷三雨的自属军标记。
不仅别人支使不动,还一个比一个深得殷三雨油滑机变的真传,给敌对阵营干事,不得甜头绝不肯轻易回家。
尽管这个所谓的敌对阵营其实才是他们脑袋上最大的头,掌管一县刑事的典史。
李儒盯住殷三雨的眼睛,错了错眼珠,冷哼了一声,“规矩定了,就不能变,殷捕头这边可有办法?”殷三雨忍不住扑哧一笑,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薯干,轻佻的叼在嘴里,“办法那还不是现成的?只是殷某这一开口,李工房可要多配合呢。”
李儒冷冷笑道:“那就有劳殷捕头了。”朝着人们挥了挥了,“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快快交完差,早交完,早回去休息,明天回衙门,杨大人都有赏,每人赏银五两!”
此话一出,众人皆兴奋起来,两眼都直勾勾的盯着李儒。
云西觉得,要不是碍于李儒身上那一身扎眼孝服,这帮哥们绝对欢呼着庆祝起来了。
但虽然有所压抑,但是这一边人人兴奋的模样,还是看得一旁巡逻的兵丁们羡慕得都红了眼。
殷三雨见状立刻叉起了腰身,压着嗓子,冲着另一群兄弟肃然说道:“如今典史府遭贼人挑衅,正是要考验兄弟们本领的时候,之前无论如何,只要今天保得杨府阖家平安,巡逻的兄弟们,杨小大人也都有赏,不论职位高低,全部每人五两!”
所有执勤的兵丁脸上登时绽出笑来,虽然都压着声不敢放肆,但是裂开的嘴,明显都合不上了。
早就知道内情的奚岱伦心里更没有什么负担,看着手底下的兄弟们也跟着有肉吃了,脸上横肉都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所以一个个的都给我提起精神来!办砸了差事,我可没脸给你们请赏!”殷三雨佯作严肃的拍了拍手。
闻言,街上巡逻队立刻精神百倍的再度行进起来。
之后殷三雨又依据李儒的命令,简单吩咐了几句,所有人的应该做的事情立刻以一根名。
他那边话音刚落,押送宝物的马队便立刻麻利的动作了起来。
最先是前面骑兵唰地一下分列两旁,随后马夫也牵着马车,快速走到门前,将车子交给到了李儒面前。
云西唇边也有忍不住的笑意泛起。
殷三雨这样说,他手底下的兵们便不会记杨家打赏的情,只会念为他们请赏的殷三雨的好了。
杨家真是结结实实的做了一回出力不讨好的冤大头。
一脸疲色的李儒狠狠剜瞪了殷三雨一眼,紧咬的嘴唇却始终没有吐出半个字。
云西真是使劲掐着自己手掌心,脸上才忍住没露半丝笑容。
要知道杨府这次行动,即便没有动用全部兵丁捕快,也是来了绝大部分,糙糙一算,总有二百来号人。
每人五两,总共就要一千多两!
但事已至此,正值杨家危急之时,人心安稳最重要,况且殷三雨言明,保了杨家无事,才有赏银,可谓是有理有据,正反两边都没给李儒留下半点回寰余地。
李儒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咬碎银牙往肚里咽了。
只见李儒顿了半秒,之后回身猛地一挥手,从牙关中挤出两个字,“验车!”
身后就有家丁上前接手马车缰绳,又仔细检查了车上车下,李儒又黑着脸色,亲自开箱查验,确认除了车马银钱,绝对没有半点藏人的可能,家丁才牵了马车进入杨府。
云西一切进展顺利,便引着殷三雨走进大门。
可是才经过门扇,就有仆人端了一盆水,恭恭敬敬的奉在了殷三雨面前。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殷三雨不解的望向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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