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生良点点头,“好,”又向云南征询问道:“那报案人此时也可离开了么?”
云南望了一眼云西,见云西默契的眨了眨眼,遂垂眸颔首道:“无妨了。”
符生良便朝着白衣公子拱了拱手,礼敬说道:“既然发现尸体经过已经讲述清楚,那本官就不阻公子前行了。”
白衣少年却不急着登车启程,视线由符生良又略过云南,最终落在了云西的身上,“本公子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知县大人可否应允?”
符生良慨然应允,“公子但说无妨。”
“在下从没出过京城,对侦查破案很是好奇,不知道这地方衙门究竟是如何查案推断的,今日遇到了,只想旁观看看,诸位究竟是如何判查的,也算不枉我们与那屈死的冤魂一段相识。”
云西不觉皱起眉来。
虽说他们是报案人吧,但是贼喊捉贼,杀人反去报案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换句话说,这对陌生人也是有嫌疑的,所以在之前她才没说出自己的推算。
云南交代案情也是点到即止,为的是个程序严谨。
以这样敏感的身份还想要旁听案情,这要求提得也太过分了吧?
除非他们亮出远比符生良知县身份大出许多的官职,或是刑事案件直属上司的身份,否则提出这个要求就只能是自取其辱。
又或者他就是微服私访的皇帝本人,或是当权皇子。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云西不觉打了个寒战。
不会吧,叫她千呼万唤,日盼夜盼的深情王爷们终于登场了?
可是打量着面前这个足足比自己低出一个头的小孩子,云西嘴角就忍不住的抽搐。
她可没有光源氏养成计划的恋童癖好。
就在云西胡天海地,走神的功夫,符生良已经大方的应承下来,“只要公子有兴趣,便可旁观一二。”
云西瞬间睁大了眼睛,靠,就真的这样让她猜中了?
以这两个小屁孩的年纪,是绝不可能当上什么高官大官的,当今皇帝更是已经做了47年的糟老头,那么,能教符生良答应他们无礼要求的原因,就是两个孩子是皇子龙孙!
抱大腿!
这三个字就是云西此时唯一的心声!
她两眼星星,满心欢喜的开始暗自筹谋着抱大腿的宏伟计划!
白衣少年向着符生良拱手谢道:“德约在此谢过知县大人了。”他抬起头,晶亮的冤眼睛看看云西,又往往云南,“那么,咱们先从哪一处开始?”
符生良抬手摆向云西,介绍般的开口,“就从刑房开始吧,这两位刑房虽然年轻,但身负世家绝学。就在前天,就是这两位,接连破了大盗尧光白的诡计,并将他活捉擒拿。”
少年眼中瞬时放出好奇的雀跃光芒,“就是之前叫南镇抚司捉了半年多都没捉到的那个尧光白。”
符生良点点头,“正是,此时已叫南镇抚司韩千户押送回京了。”
“韩熙可,韩千户?”少年惊讶出口。
云西不觉在心里给符生良点了个大大的赞。
瞅瞅人家这个这个抱大腿的技术是如何高超!
不显山不露水的,只夸赞了属下,却将无上的荣耀与鲜明的印象深深的烙进了“大腿”的脑子里。
一句话,就达到了别人十万两银子达不到的高度和水平,真是绝了!
不过通过少年对京城南镇抚司千户级别的长官都直呼名讳,这就更加坐实了他皇室贵胄的身份。
“以这么高的本领,推断这个凶案应该更是不在划下了吧。”白衣少年兴奋的望着云西。
“公子此言差矣,”云西煞有介事的掩唇轻咳了一声,再抬头,已是一张无比正经的严肃脸,“这个案子背后的复杂凶险,恐怕不差于盗九天尧光白案。”
听闻此言,众人连同着符生良都向她投来了错愕的目光。
尧光白一案的复杂凶险,牵连人数,伤亡级别,别说放在滕县,就是放眼整个山东,甚至全国来说,都将会是首屈一指的奇案。
这样一件看似平常的小小杀人案,怎么可能能跟尧光白案相提并论?
“云书吏,你没说错吧?这个案子要是跟尧光白一样复杂重要,那咱们滕县的天,岂不是又要给翻个个儿啦?”何捕快第一个惊问出声。
云西并没马上解释,而是将自己记录证言的小本本交给云南,问道:“云刑房,之前这位公子说,看那死尸的姿势很像是从被官道上行驶过的车子上,抛下来的,具体情况又如何呢?”
云南一边翻看着那个小册子,一边认真说道:“徐仵作仔细查验过,尸体被抛在这片草地上时已经僵死多时,尸身的右肩,右半边头脸与尸身下的草地有都有磕撞的痕迹,而且力度很大。如果是人抬到这里抛下,不会有那么重的磕痕。所以从行驶中的马车上抛下这一说法,是靠得住的。”
云西这才转向众人,目光灼灼的分析道:“云西之所以说这桩案子复杂,第一个疑点就在这里。大家可以想一想,一般人抛尸弃尸是为了什么?”
“那还用想,”何捕快不以为然的吹了吹胡子,“毁尸灭迹,掩藏证据,把尸体扔得里凶手远远的,消减自己的嫌疑呗。”
云西眉梢一挑,“何捕快说的没错,以上那些目的就是一般凶案抛尸的理由。但是这一桩凶案,凶手抛尸的目的,却不是其中任何一条。”
“此话怎讲?”白衣少年忍不住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