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儿?菱藕香的历史很久吗?”云西诧异问道。
“菱藕香在兖州府很是有些年头,”殷三雨点点头,说道:“只不过,原来的菱藕香只是兖州府的一座二流青楼,远没有今天这样气派。
据那个老人讲,最早的菱香姐也不过是一个被拐来的雏,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还是个拗口的复姓,皇甫,名字更是难写难念,叫做禾歙。小禾歙那时候还偷偷写过书信,想要摆脱后厨的杂役们帮着递出去。结果自然是被狠狠修理了番。”
云西捏着下巴,思量着说道:“小小年纪,就会写信,可见却是出自书香世家没错了。”
殷三雨赞同的嗯了一声,继续讲道:“不过菱藕香虽是二流青楼,整治姑娘的手段却是没得说。无论什么样的贞洁烈妇,进了菱藕香,都被调教得妥妥帖帖,更何况皇甫那个小丫头。整治了几番下来,就卸了一身的硬骨头,认命的待在楼里。
成年后的菱香姐,更是一度当上了楼里的头牌花魁。整治男人的手段更是一绝。后来的菱香姐,就被一个神秘的权贵看上,不过那权贵并没有为菱香赎身。就在别人都说这一次,菱香还是没能找到一个真正的靠山时,那神秘权贵,竟然将整间菱藕香全都盘下,转手就交给菱香姐打理。”
云西又抿了一口茶水,若有所思。
古代的烟花女子能被某个富人赎身,回去脱离皮肉生意,静享几年福,应该就是唯一的成功标准。
而包养一个女人,把她包装成一个老鸨,应该是远超这个时代的幸福标准设定的。
但是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日本,将当红的头牌包养起来,为她盘下一大片产业,教她离开别人限制,自己重开一间会所,却是非常正常的事。
难道菱香姐背后的情人竟然有穿越数百年的超前审美与独特情趣?
云西眉梢一挑。
不,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么大的一盘利益交换,背后定然有着更深的企图。
却听殷三雨继续说道:“谁知菱香姐一打理,菱藕香竟然就红火了起来,风头一下子盖过了兖州府所有青楼。后来更是买了大片的地方,迁址过去。也就是现今的那处位置。”
“这些消息都确实可靠吗?”保险起见,云西还是确认了一遍。
殷三雨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抬手一抹嘴,自信说道:“消息的来源十分可信,而且是几年前的消息。那时候,我只是想弄清杨家的关系脉络,与菱藕香没有半点瓜葛冲突,不会有问题。”
云西捏着下巴嗯了一声,“如此说来,菱香姐的话,大半是真话了。”
“是真的又怎样?她泡在青楼那么多年,见过的男人无数,如今又暗藏着金魂寨的势力威胁,她能为了你们陌生后辈做出妥协吗?”
殷三雨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越说越激动,“自你们进入滕县,侦破第一个案子时,金魂寨菱藕香就与杨家牵涉进来了。更何况在金魂寨黑店时,咱们就与藕香姐过过手。
以她们的性子,定然会查清咱们所有底细。那时候,菱香姐就应该知道姑娘与云刑房的身世。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她不仅从来都没有找过你们,之后的刺杀,显然还下了死手。就是现在她与你们避无可避的见面,偷偷相认,事后也保不住她该下手时,还对你们兄妹下死手。”
云西又拎起茶壶,为殷三雨续了茶水,若有所思的道:“不瞒三雨兄,这些疑团,也正是我与云南所担忧的。只不过,云南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他不是云家人的事实。”
“这种事,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殷三雨眉毛一耸,激动的一拍桌子,“敢为了什么而死,就要能为了什么而活!”
他的语声高亢,语意激昂,说得云西竟是不觉一愣。
“敢为了什么而死,就要为了什么而活?”她定定的望着殷三雨,喃喃的重复道。
“没错!”殷三雨一脸慷慨,肃然说道:“云刑房为了云家的公道,为了这世间的公道,连死都不怕!活着时这点子变数又算得了什么?难道他践行云家的道义,云家的家训,只因为他是云家人吗?他若不是云家人,就会忘了云家教养之恩,就会贪污,就会收赃冤枉无辜了?!”
云西一把放下茶壶,双手猛地抓住殷三雨的手,激动的站起身子,星目熠熠闪光,“三雨兄,你真是一语道破天机!这一切本来就不算什么,云南必须要挺过来!”
听到云西如此评价,殷三雨竟一时脸红起来,他不觉低了头,目光却又触及到云西紧握着自己的手,这下脸颊红晕迅速以燎原之势烧到了耳朵后面。
“云姑娘言重了,云刑房绝顶聪明,这一层又怎会看不清?”他唇角强挤出一丝笑,故作镇定的说道,“说归到底,只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若是以往,想表达情义他大约就会直接表达,纵然羞涩,也不会这般狼狈。
而如今,他到底只能将所有心意的都藏在心里,他却不知该如何表达相处。
说归到底,他殷三雨,也只是一个迷了心智理智的当局者而已。
意识到殷三雨略有些僵硬的表情,云西这才发觉自己在无意中究竟做下了什么好事。
一兴奋,竟然将古代礼数全都抛在脑后。
云西甚至怀疑,得意忘形之下,自己恢复了些前世撩拨美男,揩好男人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