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三雨转身拉开房门,对站在外面的人说了句,“有劳兄长,先领那女子到一件安静些的客房,三雨稍后就来。”
云西一眼瞥见,来传话的正是客栈掌柜。
那掌柜点点头笑道:“殷捕头放心,俺这就亲自带那女子到后院卧房,那里没外人,消停得很。”
殷三雨一抱拳,“那就全赖兄长安排了。”
“殷捕头哪的话,跟咱们兄弟还客气个甚?俺这就去布置。”客栈掌柜扶起殷三雨,笑呵呵的就离开了。
看着掌柜走远,殷三雨又左右环视一圈,这才返回屋子,带上了门。
“云姑娘,来人应该是菱香姐,她的消息好灵通,这么快就打听到这里。”殷三雨走到云西近前,声音压得很低,“要不,先由我去探一探虚实?”
云西走向前去,目光朝门外方向投去,淡然一笑,“无妨,她们既找得到这里,咱们避也无用,只叫几个兄弟守好云南房间就行,云西与三雨兄一同,去会会皇甫家这位神通广大的小姨。”
“好!”殷三雨亦是一笑。
不多时,在客栈小二的带领下,云西与殷三雨走进后院,来到了客栈掌柜安排的客房前。
此时夜已深,院里黑漆漆的一片,敞开着房门,燃着几盏火烛的客房便显得格外明亮。
云西一眼就望到了端坐在桌子旁的菱香姐。
之前在菱藕香,她只穿了一身的薄的不能再薄的蝉翼纱长裙,姣好的身材被勾勒得曲线毕现。而此时,她终于换上了一件厚些的棉衣,颜色是低调的藏蓝色,款式也很是寻常。
唯一没变的,就是她脸上那块蒙面白纱。
听到门口的响动,菱香姐第一时间站起身来,“是云小妹吗?”
云西顿了一下,平缓了一下呼吸,抬手一撩衣摆,迈步跨过门槛,一笑回答:“原想着怎么要明天才能见到您呢,不想今晚就见到了。”
自云西进屋起,菱香姐的视线就一直往她身后寻,可是除了跟在后面的殷三雨,她什么也望到。
直到殷三雨转身把房门关严,她眼底火热的期待才彻底黯成一片凄惶的冷色。
“云南他···”她转向云西,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失望,“他还是不愿相信我吗?”
看着她凄惶的模样,云西脸上的调侃神色也变得有些不忍,她缓步走到方桌前,俯身坐下,“他最近有些累,已经休息了。难得能安生睡个觉,不好打扰他。”
说着云西抬起头,朝着菱香姐伸手一摆,示意她也落座,“这么多年,我与是双生兄妹,几乎不分彼此,什么话,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殷三雨没用让,非常自觉的坐在了云西的身边。
菱香姐看着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殷三雨,不觉皱了眉,“殷捕头,菱香夤夜前来,只是想与云家兄妹谈些私事。还请您体谅,能容菱香与云姑娘单独坐一会。”
殷三雨双手拍了拍大腿,朗声一笑,“菱香姐不必担心,三雨跟云家兄妹不止是一县同僚,更是交心过命的朋友。不是外人,菱香姐你有啥话只管说,三雨绝不会外传半字!”
看着殷三雨用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招呼着温婉有礼,却又话锋强硬的菱香姐,云西不觉低头抿唇一笑。不过,笑意却是一闪而逝。
她知道,殷三雨并不是针对云家秘闻感兴趣,他只是菱香姐对她下手。
虽然这种可能,目前来看很小。但是菱香姐身后毕竟还有一个冷血无情的神秘组织,有很多事都不是想不想做,而是不得不做。
云西站起身,走到菱香姐面前,搀着她的手臂,扶她坐下,笑意温煦,“菱香姐,您不必担心,三雨兄确是可信的人。几次三番,都是三雨兄救了我们兄妹的性命。与他,什么话都可以讲的。”
云西忽来的亲近,却叫菱香姐不由得一怔。
菱香姐顺着云西的搀扶,动作迟缓的坐下,就在云西起身要离开时,她一把抓住云西的手,“南儿如何?云小妹,你和南儿信我的话么?”她越说越激动,水亮的眼睛噙着泪光,“南儿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云西的表情也沉肃下来,“这种事,不比寻常,况且在这世上,云南最自豪的,就是他云家之子的身份。如今菱香姐您却说他与云家没有关系,一时间总是不好接受。”她话锋一转,又道,“况且目前只是您的一面之词,终不能就这样下了定论。”
“我不是空口无凭的!”听到这里,菱香姐不禁有些急了。
她急急放开云西的手,抬手从袖中掏出一跟小竹管。
殷三雨第一时间就戒备起来,手暗暗的按在腰间,那里藏有一些石子钉子,随手抛出,就是杀伤力最强的暗器。
云西也皱了眉,站直了身子,定定的瞧着菱香姐手上动作。
对于殷三雨与云西的防备,菱香姐浑然未觉。
她低着头,用力的拧动着竹管上部的封口,不知是天气太冷,僵硬的手指有些不灵活,还是那竹管的密封本就十分严密。菱香姐拧得很费力,纤细白皙的手指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终于,竹管被拧开,菱香姐攥着竹管,用力的在手心里磕了两下,一根白色的细棍儿样的东西,便滑了出来。
云西眯细了眼睛,细细端详着那白色物什。
菱香姐将竹管放在桌上,颤抖手指,小心的将白棍儿捻开,抚平。
云西这才看清,白色的小棍原是一块白绸布静心的叠好滚实而成。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