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吕德才是不正常的入睡,而是昏迷不醒,其中情况贾四又如何得知?所以必有内线告诉了他确切的消息,贾四才能实施这次凶杀!”
众人不禁跟着微微颔首。
“证据之二,馒头!”
有人轻声发笑。
不是门,就是馒头,这些证据听着都很不靠谱啊。
云西微微一笑,“这馒头可不是一般的馒头,午食是饼,晚食才是馒头,但只有馒头被下了大剂量mí_yào,可谓是精心设计,用心良苦!”
众人听得都是一寒。
“这些都是李慧娘在回娘家之前,亲手所做。知情的贾四,只需先观察吕德才正常在家,深夜时就可以上前大力敲门,如无反应,即可知吕德才睡死无疑,便可以肆意破门,堂而皇之的入室杀人!”
“所以李慧娘‘妻妾因奸同谋杀死亲夫者’的罪名确定无疑了?”白白胖胖的胡知权眯细着眼睛问道。
“冤枉啊!”听到胡知权的话,李慧娘凄厉哀嚎了一声,挣着衙役的钳制拼命上前辩解:“民女不过是被李元欺骗,这些都是李元的毒计,他后来还把民女卖了,他就是个拍牙花子的人贩子!”
李慧娘还在继续辩白,云西阴沉的脸色却稍稍见缓。
还好,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预设进行。
李慧娘并不知道菱藕香和金魂寨的名字,虽然语带拐卖,但是不涉及兖州势力,就有她回旋的余地。
但是她也注意到,杨拓与杨洲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沉。
接下来就是意料中的李元的辩解。
无非还是车上那套话,全是李慧娘的毒计。
不同的是,他只说自己是因为害怕了这个狠毒的女人,才转手卖掉的,按照他的说辞,他就只卖过这一个女人。
看来,李元比她更害怕牵扯出菱藕香。
这时,坐在杨拓下首的李儒出声问道:“那这两人究竟谁是主谋?”
云西肯定的回答:“这三人皆是主犯!”
李儒皱了眉,“一般都是有主次之分,会有这么巧,都是主犯?”
“在这之前,”云西没有回答,而是转向符生良,气定神闲的说道:“请容许卑职先回答胡典吏的问题。”
胡知权也是一愣,随即又点了点头,像是已经回忆起之前对于李慧娘以妻妾之身谋杀亲夫论断的问题。
符生良摆了摆手,示意云西继续,她才继续说道:“即便李慧娘亲手杀了吕德才,也不会犯‘妻妾故杀夫者’;‘妻妾因奸同谋杀死亲夫者’,这样剐刑的罪过!”
“为什么?”胡知权脱口而问。
“因为,李慧娘根本不是吕德才的妻子!”
众人登时一片哗然,连李慧娘都惊讶的抬起了头。
云西挺直着身子,踱着步子,环视众人,一双星眸熠熠生辉,“吕德才上山时,偶然救了李慧娘,起初以送慧娘回家为由,骗取了她的信任。中途借口回家拿路费,顺势就逼奸了李慧娘!后更是将其囚禁在家,一囚就是十几个月!”
“其间不仅没有三媒六聘,也无婚姻见证,更没有见过李家长辈,只是长年囚禁而已。敢问诸位,吕德才所作所为,哪里是正常婚配?”
说着,她越发义愤填庸,“这明明是逼|奸良家妇女!”
“所以吕德才在被杀之前,就已犯下抢夺良家妇女奸占妻妾者的绞刑罪名!因此即便是李慧娘亲手杀了他,犯的也不过普通杀人罪名。”
“大明律刑律中 凡谋杀人、造意者、斩。从而加功者、绞。不加功者、杖一百、流三千里。杀讫乃坐。
若谋而已行、未曾伤人者、杖一百、徒三年。况且是吕德才逼奸李慧娘在先,贾四趁吕德才酒醉逼奸李慧娘在后,所以李慧娘虽是谋杀主谋,但是有情可原,即便不能作‘勿论’的免罪,也可酌情减量刑罚!”这一次,不止众官吏吃惊,就连符生良的眼睛都在不觉间睁大。
云西心中了然。
虽然大明律,设计精细严格,涉及面十分广泛,对女性权益也多有保护。
但是在这个现实的男权社会里,男人们还是最易忽略女性的感受。
慧娘被吕德才所救,即便后来吕德才强占了慧娘,人们还是会下意识认为,慧娘只是一时想不通,后来生米煮成熟饭,自然就接受了他们的夫妻关系。
人们只会看到,连李慧娘的娘亲都没有异议。
根本不会设身处地的去想,那个眼睛瞎了的残疾老妇人根本没有能力为女儿疾呼维权。
言及至此,李慧娘早已呆呆瘫坐在地上,两眼茫然无措,全然不觉脸上已是泪雨滂沱。
连她自己,都以为生米早已成了熟饭,早已被吕德才霸占成了妻室。
看着慧娘的云西越发坚定,面向李儒,表情肃穆的说道:“现在,容在下再来回答主犯的问题。李慧娘的确是指使贾四杀害吕德才的主谋!”
说着,她转向贾四,沉声问道:“贾四,我知道,你是因为李慧娘怀了了你的骨肉,不得已才拼出性命,想要带着她一起离开吕德才。”
“不是,小民就是对吕德才怀恨在心,所以才杀了他的,与慧娘无关!”贾四仍一副死不改口的架势。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两件事,希望听了之后,你不会改变主意。”
“第一,李慧娘根本没有怀孕,怀了你的骨肉,不过是诱骗你杀了吕德才而许下的饵。”
贾四的眼睛瞬间睁大,不可置信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