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呼啦啦的下得更猛烈了,仿佛是在为他送行一般。
“怎么舍得让你做那倒霉蛋儿。”江逸尘怪异的笑了笑,而后一挑天问,那惊艳的一剑,就此消逝,仿佛不存在一般。
收发自如,一派高手风范。
自从见了燕青歌的那一剑,他便没了杀意,不杀他,就像是不杀自己一样,说到底,他不过是走了自己的老路而已。
半晌之后,燕青歌缓缓睁开眼睛,低沉的说道:“剑断了,剑心也碎了,剑道绷阻,还留着我做什么?”
“何必执着,断剑也是剑,剑心随时能拾起,至于剑道,你还只是刚刚入门罢了,毁了一扇门,就不能再开一扇门?”江逸尘如同一个老头子指点小朋友一般,谈笑自若,却一语中的。
燕青歌缓缓入神,江逸尘的话犹如晨钟暮鼓,但细细思量几分,却又觉得若有似无。
所谓剑道,瞧不见,摸不着,似是而非,却有格外真实。
大雪叠了一尺厚,燕青歌的眸子再一次泛起些许神采,比起往昔少了些桀骜,但却多了些平静。
如果让江逸尘来评价,那么他就是一个处于开窍与不开窍的中间,那扇门,还有需要一把钥匙。
清醒几分,俩人如谪仙落地,潇洒自然。
“为何不杀我?还要如此点拨!”燕青歌惊才绝艳,并非一般的庸俗之人,自然听得出来,江逸尘这番话是在点化他,但是他想不明白,是什么理由让他罢了手!
至于其中原因,自然是江逸尘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忍心而已,但他懒得去解释,便没有这么说,只是以调侃的语气说道:“你就只当我为了那红娘子不做倒霉蛋吧!”
是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燕青歌会意一笑,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执着于此,只是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如何习剑?竟如此强!”
江逸尘神秘一笑,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兵解重生来的,只道一句:“与你无二,我不过是早走了你一步,你差的只是时间!”
“时间?”燕青歌不解,他已经是而立之年,而江逸尘不过是二十出头,何来的差时间一说?
他无疑是更加懵了!
“也许有一日,你会懂的。”江逸尘淡淡说道,对他颇为欣赏。长叹一声之后,若有所思的问道:“你那一招,叫什么?”
燕青歌尴尬的笑了笑,似乎难以启齿,但江逸尘对他有点拨之恩,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那一招是唤作“翩若惊鸿”!
女子名字,女子剑法,大男人用这一招,确实有些扭捏,难于启齿倒也正常。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江逸尘听到这一招的名字之后,心中波澜万丈,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良久,镇静几分,他才问道:“何人所授?”
“自然是师傅。”燕青歌见他神情有些激动,多为不解。
“师傅何人?”江逸尘再次追问,越发的着急了。
“昆仑掌门。”燕青歌一愣愣的答道。
“是男是女?”江逸尘再问。
“昆仑无女人!”燕青歌一脸茫然。
一问一答,此二人一个忘了自己是新郎官,一个忘了自己是来抢婚的,江湖中人看得一愣一愣。
那些个少女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何燕青歌如此不解风情,原来是那昆仑山上没有女人,不知其中香艳诱人,可餐之处。
说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也罢!
怎么可能是她?
江逸尘失望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声:“尊师如何称呼?”
说道这,燕青歌颇为自信,又有了往昔的风采,笑笑而谈,“无剑!”
无剑!无尘!两个老头子罢了!
似乎还不死心,他又一次问道:“这剑招分明是女子剑,他怎会习得?”
江逸尘回想几分,而后淡淡的说道:“这话我也问过,据师傅他老人家说,当年他在一尊石像之下,静坐十年,悟得剑招,一举突破武神之境,那时他一百五十岁,算是大器晚成吧!只可惜我只得了三分的真传,要不然也未必会输给你。”
“这是自然!”江逸尘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若真是完整的“翩若惊鸿”,即便是大成的问情剑也未必能挡其锋利,要知道,当年的惊鸿仙子可是号称九天十地第一人,江逸尘再强也只是她的徒弟,又怎么敌得过,她那一剑的风姿。
对于江逸尘的赞同,燕青歌挺不解的。
俩人谈笑风声,哪像是情敌。
“歌儿!你没事吧!”无尘老头踏雪无痕而来。
“谢师伯担忧,我无碍。”燕青歌带着伤躯,款款施礼。
那一剑江逸尘是没有斩的下去,不过其中的意与势,已经让他受了伤。
得对,剑道万古,漫漫其长,人生在世,谁能不败,当年无剑师兄也不过被人唤作愚人,谁又想到枯坐十年之后,他能败尽天下敌手?师兄尚且如此,更何况天资卓越的你,败一败未必是坏事。”
“师伯无忧,青歌不是那输不起的人,只是这剑,怕是要放下一阵子了。”燕青歌弯腰拾起地上断了三分之一的雪霁剑。
这番动作,已经让他成长了些许。
“唉!苦了这剑!”燕青歌长叹一声,有拾起剑鞘,两节断剑终于是回了家。
“孺子可教!”江逸尘如老生常谈。
“小少爷高见,青歌愚钝,受用一生。”燕青歌一派儒雅模样,微微施礼。
一剑断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