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血色空间之内,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的正中,矗立着一座葱翠挺拔绿意盎然的岛屿,在这海岛之上,树木葱茏,飞鸟瑞兽时而出没,灵芝瑞草,随处可见,仙鹤展翅,神鹿衔药,当真是一片盛景,仙家气派。
在这岛屿正中的一座山头之上,有一道观,大殿之内坐一道人,这道人高坐法坛之上,正在讲解经文,讲的是那末法之道,超脱之术。
他开口宣讲,不立文字,口出声音,声音化为道韵,只是一说,听着立即明白其意,其中道理,玄之又玄,与当初任道远向李侠客讲解儒门真传修行法门时颇为相似。
在这道人面前端坐三十二名弟子,分为八排,头三排弟子身穿道袍,与人类无异,后面几排弟子却是模样古怪,有披鳞的,有长角的,有人身兽头的,有人头兽身的,但是更多的则是浑身皮肤不全破破烂烂的似乎被剥掉了一块块皮肤的无皮血人。
这道人讲道之时,天花乱坠,地涌红莲,道音从大殿内传出,化为模糊的吟唱,岛内群生但凡道心开发者,无不聚集山中静静聆听,便是岛屿外面的无尽血海也在微微生波,血水中冒出无数古怪生灵,对岛上的道人聆听叩拜。
红日当空,洒下一片血光。
在这一片安静的环境里,陡然一道青光划破长空,落在了道观大门之外,落地后化为一名胖胖的老者。
这老者挺胸叠肚步履蹒跚,人走路之时,人未到,肚子先到,此时胖脸皱成一团,心急火燎,迈步便向道观内闯。
这道观门口正有两只三丈长短,一丈高低的血麒麟把守,见这道人要硬闯道观,急忙相拦,左边公麒麟怒睁双目,抬起左爪,喝道:“洞冥,你要作甚?祖师正在**,你敢硬闯?”
洞冥子急得跳脚:“大事不好,老七被人打死啦!我要向祖师禀告!”
“洞阳死了?他竟然还能被人打死?”
母麒麟叫道:“我不信!他是大宗师的修为,谁能杀的了他?难道是祖师口中的四大宗门之主出手了?”
公麒麟道:“便是洞阳死了,你也不能擅闯道观!待到祖师讲道完毕,你再入内禀报不迟!”
洞冥子咆哮道:“洞阳死了,那是何等大事?你两个憨货竟然还敢拦我?耽误了事情,小心老师扒了你们的皮!”
且说大殿内正在讲经的红衣道人忽然闭口不讲,叹气道:“让老三进来吧!”
门口血麒麟这才放行。
洞冥子整顿衣衫,恭恭敬敬跑到大殿之内,向道人叩首道:“老师,洞阳在人间界中京城内,被杀了!”
“嗯?”
红衣道人闻言,眼睛豁然睁大,这方圆千里的岛屿陡然震动起来,发出隆隆声响,万里血海起了波涛。
“老七没了?”
这道人缓缓站起,随着他的起身,远处血海波涛更剧。
他挥手喝退殿内听道的弟子,看向洞冥子:“是怎么没的?”
洞冥子被祖师看的身子一颤,急忙道:“老七本打算在中京城内杀几个人,搞乱中京,以便完成祖师的训示,使得中京乱,各家互相猜忌,也好乱中取胜,浑水摸鱼。只是老七这次看走眼了,本来他要杀的是中京城内的一名银袍捕快,这名捕快如今中京城炙手可热,得罪了不少武林门派,若是杀了他,定然能加深官府与门派之间的矛盾,到时候再杀几名门派弟子,不愁他们不乱。”
红衣道人默默沉吟,想要推算有关这银袍捕快的事情,却感到天机模糊,难以推测,忍不住皱眉道:“事情就出在这银袍捕快上了?他叫什么名字?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洞冥子道:“这捕快唤做李行道,来历成谜,据说一开始是刑部的暗捕,近来中京城内要开鱼蓝庙会,还有中州论剑,因此从地方上抽了不少捕快维持秩序,这李行道便是其中之一。此人在中京城内铁面无私,抓了不少犯事的武林中人,他又是一个银袍捕快,修为自然不会很高,偏偏张扬无比,因此七师弟才选定了他,准备击杀此人,搅乱中京。”
红衣道人问道:“在此人身上发生了身边变故?”
洞冥子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变故,弟子无从知晓,只知道七师弟在晚上对此人出手之后,不知怎么的,这李行道受伤之后,忽然就发了疯,狂暴无比,只是一掌,便将七师弟打成重伤,后来与任道远交手的时候,犹有余暇,向七师弟弯弓射箭,只是一箭,便将老七磨灭了!”
“他竟然跟任道远对峙时,还有时间击杀老七?”
红衣道人一向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不解:“天上地下,能有资格跟任道远对峙的人,也不过两百之数,这两百人中,还在人间的屈指可数。这李行道这般了得?”
他是亲身领教过任道远本领的人,深知任道远的厉害,现在听洞冥子说,这发疯的李行道竟然能在与任道远对峙的时候,还有余力射杀自己的弟子,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对洞冥子的话产生了几分怀疑:“你亲眼目睹他与任道远交手了?”
洞冥子道:“他与任道远在中京城外千里之地的荒山上交手,很多人都看到了,弟子也曾暗中观察了一阵。后来那李行道还是比不过任道远,被他以秘法封住修为,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红衣道人点头道:“原来如此!他若是真的发了疯,真的有资格与任道远为敌,应该在城内交手才是,若是到了城外,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