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盛,这是内阁拨给总参谋部的粮饷,你凭什么拖延?”一个少将军官有些愤怒的说道。
他叫孙毅,是总参谋部后勤局的局长,原来是一个户部官员。
因为对物资调拨相当熟稔,才被张濬要到总参谋部。
“呵呵。”那个叫卢盛的人冷笑了两声,说道:“孙毅,你不就是一个明算科的举子,也配和我这个进士这样说话?”
孙毅虽然怒气勃发,但还是压抑住怒火,说道:“卢上官,你说的不过是私事,朝廷的军队正等着粮草,切不可本末倒置。”
“本末倒置?”卢盛狞笑道:“你一个武夫,竟敢说名教是末,谁给你的胆子?今天不论个清楚,你一粒粮食都别想拿走!”
孙毅道:“你要论,咱们私下找时间,现在军情紧急,还请卢上官早些批复。”
总参谋部已经发了紧急军情,近卫第一旅将于本日移动到义成,所需要的粮食弹药,必须在十五天之内全部运抵。
可没想到,内阁的批文四天前就拿到手,可到财务部这儿却卡了壳。
细问后才得知,是司官卢盛就是按着粮草不放。
孙毅到处找人疏通关系,结果都被拒绝了。
他私下还给卢盛送了礼,结果被对方骂成卑鄙武夫,直接把人带礼物都扔了出来。
看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孙毅也是心急如焚。
卢盛讥笑道:“你们武夫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儿?现在财务部财务紧张,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粮食,就请孙局长再等等。或许十天半月的,咱们就能凑出来。”
“哈哈哈。”听到这话,几个财务部的官员不禁笑出声来。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卢盛故意刁难军方的人,但没有谁上来劝一句,反而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孙毅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说道:“卢上官,这批粮食关系到下一次的军事行动,你就不怕被上面追责吗?”
卢盛冷笑道:“来呀,你尽管去告,我倒想看看谁敢找我的麻烦。”
他可是山东名门卢家的嫡系子弟,从小就拜大儒为师,诗词策论写得花团锦簇,在清流中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虽然科举的时候没拿到头名状元,但也拿到了榜眼的位置。
入朝以后,更是成为谏院的官员,只用了三年就做了五品官,然后被调到礼部。
前段时间礼部改革,卢盛又被调到财务部,现在也是一个部门的主脑。
正因为出身清贵,加上位高权重,还真没有几个人敢得罪他。
孙毅道:“我不管卢上官有多大的势力,今天粮草必须拨付过来。否则,孙某不介意与你决斗。”
听到“决斗”两个字,卢盛的身体不禁一抖,他声嘶力竭的喊道:“孙毅,别以为你有把子力气就在这里嚣张。这儿是财务部,不是你们总参谋部那个武夫云集的地方。什么事都动刀子,那还要斯文做什么?”
他们这些儒生一向只读圣贤书,十指都没沾过阳春水,又怎么会舞枪弄棒。
真要和军人打起来,十个也不是别人一个的对手,所以他们更喜欢用“计谋”。
孙毅冷冷道:“不用说了。”
他把手上的手套摘下,狠狠扔在对方的面前。
这是公平决斗的邀请方式,只要对方把手套捡起来,那就说明接受了邀请。
如果不敢捡起来,那就是个懦夫,甚至连信用等级都会被降低的。
“野蛮,太野蛮了!”
卢盛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又怎么敢接受对方的挑战,嘴里不停的嘟囔道。
“总参谋部的人太野蛮了,跑到财务部挑战一个司长,还要不要礼数?”
“孙毅,你好歹也是科举出来的,就算到武夫堆里任职,也不用这样粗野吧!”
“卢司座是朝廷命官,不能和你们武夫一般见识,把那手套扔出去。”
看自己的司长下不来台,卢盛的下属立刻鼓噪起来,他们簇拥到孙毅的面前,大声的斥骂着。
这一幕,让卢盛的气焰又变得嚣张起来,指着孙毅骂道:“我系出名门,又曾经是朝廷的板眼,你个狗一样的武夫,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孙毅并没有畏惧,反而大声说道:“我不想与你理论,只要把粮草调拨过来,我立刻就离开这儿。”
卢盛表情狰狞的说道:“不可能,只要我在财务部一天,你就不要想顺利的拿到粮食。”
李晔重手打压儒门,吃亏最大的就是名门望族。
因为他们一向钻研儒家的经典,如果改弦更张去学习数理化,没有几代人的积累是完不成的。
而这样的做法,收效又是极低。
即便能通过入职考试,成为朝廷等一名官员,也必须从最低级的科员做起。
经过一轮轮的选拔淘汰,能留下来的又有几个。
想到越来越多的平民会成为自己的同僚,名门望族就有一种被人侮辱的感觉。
他们的矛头越来越指向皇帝,连带把军队和新选拔的官员也恨上了。
这次刁难军队,就是最好的例子。
“卢盛,前线的军队正等着这些粮食,你这是毁家灭国的大罪。”孙毅大声的喊道。
他虽然任职军官,但出身同样是个文人,其实对打斗并不在行。
在财务部官员的拉扯下,他很快就败下阵来。
“哈哈。”看孙毅被控制住,卢盛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他几步走过去,讥笑道:“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