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到处都有人病发,要么就发现已经长了黑斑不知何时病发的,到处都乱成一团,只有东宫,安安静静地,在这皇宫里,好似另外开辟出了独立的世界。
给出解释后重新闭门的东宫,已然不是被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东宫了,那扇仿佛与世隔绝的大门,反而象征了健康和平安的天堂。
至少对看清这一点的淑妃娘娘来说,是的。
她在一个夜晚,打扮成宫女的模样,不顾这会随时可能染上黑疯的危险,悄悄地来到东宫。
寝室里,仇小贝正在还算流畅地念书给樊沉兮听。
樊沉兮的轮椅前放了把等高的凳子,仇小贝跟他面对面坐着,念着手中的书,这本书不厚,薄薄的一本,她不认识的字他都耐心地教了,这会,她要还有哪个字念不出来,可是要罚的。
罚得非常难以启齿,要给他看肚皮,还得让他摸摸,说是要跟肚子里的小小贝交流交流。
以仇小贝对樊沉兮的花痴程度,要换做别的时候,她或许还会脸红红地把自己的肚子,主动往他手上凑,可她这会身上有秘密啊。
她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猜到什么,才会要求摸她肚子。
起先读得还算顺畅,忽然就遇到了她忘了怎么发音的字,天赋技能大概都点在了识药上,从小读书就不怎么样的她,就想着把那个字含糊地读过去。
谁知道樊沉兮耳尖得很,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你等等,上面那句,你再念一遍。”
仇小贝:“……”
她咳了咳,然后以更快地速度把那句话读过去,试图蒙混过关。
樊沉兮似笑非笑地瞥向她,什么话都没说,就看得她把头一点点往下低,恨不得埋进书里去,最后自己承认错误:“奴才,有个字忘了。”
“嗯。”他轻轻应着,还很和善地询问,“是自己来,还是要本宫帮你?”
仇小贝脸涨得很红,慢腾腾地抓着腰带,想着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避免:“殿下……”
“不行!”
她嘟起嘴:“奴才还什么都没说呢。”
樊沉兮轻笑一声,她现在撅一下屁股,他都知道她想干什么:“快点,别耽误本宫和孩儿的相聚。”
相聚你妹,隔着肚皮,对方还是个卵,怎么聚?
她没办法,只能开始解腰带,好把上衣拉起来,可她的运气向来好得出奇,刚祈祷来个人拯救一下她,李公公就进来了,她立刻把解开一半的腰带再绑回去。
“殿下。”
“何事,快说。”
李公公噎住,他怎么觉得殿下心情不好,还对他发着寒气?
他不敢耽搁,忙道:“殿下,淑妃娘娘求见。”
“淑妃?”樊沉兮慢悠悠地合上手上的书卷,声音也漫不经心,“现已深夜,一个宫妃来见皇子?呵……告诉她,这于理不合,让她回吧。”
“殿下,她是扮成宫女的样子……”
樊沉兮抬眸,李公公就闭了嘴。
太子轻笑:“这有区别吗?换了身衣服就不是淑妃了?让她回去。”
“是,殿下。”
李公公走后,樊沉兮将目光移向了仇小贝,小贝僵僵地咧嘴笑笑:“那什么,殿下,额,奴才饿了,能不能先吃点东西?”
“书都念不好,还想吃饭?”
仇小贝噎了下,随即耍赖地往后一靠:“那饿了奴才就没力气了嘛,没力气脑子就糊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怎么念嘛。”
“吃了也是白吃。”
“……”仇小贝气气地道,“那奴才肚子里的小奴才也要吃!”
樊沉兮摇摇头,还是让人送点吃的进来,和吃的一起进来的,还有李公公。
“殿下,淑妃娘娘说,只要您肯见一见她,她可以答应您任何要求。”
算起来,淑妃的家庭背景,比周贵妃还好,祖父曾跟着先皇四处争战,是天马大元帅,后被封侯,说起来,淑妃的哥哥桑谨,跟他母亲还有点渊源,桑家在兵部,有很大的话语权。
所以,淑妃哪怕比不上周贵妃受宠,可连周贵妃,都不敢随便惹到她头上。
今天深夜变装前来,还说了这么重的话:“看来,淑妃娘娘是真的有急事了,”他略一思索,道,“那便请她进来小坐吧。”
在李公公去请人时,仇小贝若有所思:“跟德妃那假仁假义比起来,淑妃算是这些嫔妃中的一股清流了,”有傲气,也不媚宠,“能让她来找您,还下了那样的许诺,难道是……八殿下?”
樊沉兮伸手过去,掐住了她的脸颊:“行啊小贝子,胆子是越来越肥了,连皇上的妃子都敢随便议论?”
德妃假仁假义这种话,哪个奴才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奴才、奴才就在您面前说说,您又不是外人。”仇小贝有点含糊不清地说着,眼巴巴地求饶。
这句话取悦了樊沉兮,他又捏了捏她嫩嫩的脸蛋,过了手瘾才放开,将筷子拿给她:“趁淑妃还没进来,赶紧吃几口,别一会又给本宫饿晕了。”
“不会的,奴才身体倍棒。”说的同时,她已经用筷子戳了几个虾饺放进嘴里,跟仓鼠似得,一嚼一嚼的。
樊沉兮看着好笑,拿了帕子给她擦嘴。
预估着淑妃快到的时候,仇小贝放下筷子,将筷子放到樊沉兮面前,做出是他吃过的样子,椅子推回去,然后站在他身后,转换成她正在伺候太子用膳的普通太监模式。
现如今,除了东宫内圈的,没人知道太子多看重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