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苦笑,用最后的力气说了最后一句话:“我们没有离婚。所以,你是丧偶。”
……
白星尔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里面有好,有坏,有悲,有喜,有欢笑,有眼泪……所有的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是白星尔现有的人生。
她驻足而立,回首望去。
发现这一路的荆棘不管多么艰难,多么坎坷,她终究还是爬了出来。
只是孩子的死,是她心尖上怎么也拔不掉的那根刺。
这种无法形容的钻心彻骨之痛,令她无法再去感概宽慰自己……她的心终究是被伤了,哪怕结痂了,也会留有疤痕。
可即便如此,生活不止,命运不停,她的人生之路,还是要她一步一个脚印的继续走下去。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星尔,缓缓睁开了眼睛,不得不面对她的“重生”。
她躺在病床之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床头柜上的小夜灯发出昏黄的光芒,暖暖的,少了很多医院带给人的那种冰凉苍白之感。
白星尔试着动动身子,就发现自己浑身跟被碾压过了似的,酸痛不已。
皱了皱眉头,她想喝水,想让人来帮帮她。
刚刚可视线这么一扫,正坐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的林蕴初,冷不丁的撞进了白星尔的视线里。
回忆如血,也如水。
此刻的白星尔不仅记起了她失去孩子的事实,也记得她和林蕴初再次相遇之后,他对自己的细心照料与陪伴。
他,到底没有负了她。
白星尔一瞬不瞬的看着林蕴初疲惫不已的睡颜,也忘记了自己的口渴,只是默默的流淌着眼泪。
那一声“蕴初”就卡在她的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来。
他们终归是分开了一年之久,这365个日日夜夜,在他们身上都发生过什么,谁又能说个明白呢?
这种重逢的喜悦固然美好,却是带着无法忽视的疏离感。
而这个时候的林蕴初,也在做梦。
他梦见他站在悬崖边上,对面站着的是白星尔,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走向彼此。
悬崖下的火海翻滚起了巨浪,而且是一浪高过一浪,在林蕴初的身后咆哮着,想要把他吞噬。
可即便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林蕴初和白星尔依旧定定的站在那里,谁都没有像谁靠近一步。
最终,一波来势凶猛的火浪直逼他们而来。
在那一瞬间,这两个人不约而同奔向彼此,并且紧紧的抱住了彼此,承接着烈焰的侵袭与灼烧。
坚定不移。
“小尔!”林蕴初喊了一声,从梦中惊醒。
忽然的动作,牵扯了他右肩膀的伤口,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可在抬眼之间,他猝不及防的对上了白星尔满是泪水的双眸。
一瞬只一眼,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所谓的心有灵犀,在这样的眼神交汇之中,传达出了无数的信息,更传达出了无数的爱意。
林蕴初顿时意识到,他的小尔,回来了。
而白星尔看着他,不由得莞尔一笑。
她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那颤抖的频率如同跳跃的鼓点,不可控,却带着它应有的律动。
林蕴初愣了一下,有那么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眼底被满满的酸楚侵袭。
可很快的,他便是带着久违的笑容,冲过去握住了白星尔的手,笑着说:“你终于醒了。”
这话,一语双关。
白星尔轻轻的“嗯”了一声,喃喃道:“醒了。这下子,是真的醒了。”
林蕴初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将它们一起抵在自己的额头,由衷的说了一声:“谢天谢地。”
这四个字包含的感情是复杂的,有他的悔恨、心疼、感激和感动。
白星尔听了出来,把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头上,对他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肯让你知道,也是我自己执意要走的。可、可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们有宝宝了。他在我肚子里六周的时候,我发现了他。可后来……”
林蕴初的眉头狠狠一拧,用力的摇了摇头,恳求她不要再说下去。
“小尔,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林蕴初闭着眼睛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白星尔的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往下涌,她太爱他了,也太爱他们的孩子了……自从失去孩子,她内心的痛苦就没有一天得意舒缓释放。
“别哭,不要哭。”林蕴初抬起头,睁开了眼睛,眼中也是湿润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弥补我的过错。”
白星尔看着他,眼泪更凶,声音沙哑的喊道:“我们的孩子死了!他还那么小……连一张检查的照片都没留下!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林蕴初看她哭的撕心裂肺,自己的心也像是被凌迟处死一样,痛到肝肠寸断。
他起身坐在了床边,把白星尔扶起来,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只要你喜欢,我们生两个。一儿一女,让他们一起长大,好不好?”
白星尔很想点头说“好”,可她真的走不出来孩子死亡的打击,就好像没了那个孩子,她以后的人生也不会再幸福一样。
她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可实际上,这归根结底是她对林蕴初爱的太过执念,最后熬成了伤。
“小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