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林劲业抄起来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就照着姚蕊砸了过去。
“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我要了你的命!”林劲业冲了过来,想要掐住姚蕊的脖子,“我让你再胡说八道!”
林浩熙见自己的父母已经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真的是心如死灰,对林家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
“妈,你去我的房间里待着。”林浩熙无奈的说。
姚蕊摇头,喊着:“我去林蕴初那里揭发林劲业的所作所为,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
“将功折罪?我现在就弄死你!”
两个人顿时纠缠在了一起,一副拼的你死我活的样子,可真实的情况却是,他们比谁都渴望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林浩熙深深的呼了口气,实在看不下去,索性叫佣人进来维护他二人的安全问题,自己躲出去寻个清静。
他沿着荷花池旁边的小桥一直走着,身后隐约还会传来林劲业和姚蕊吵骂的声音,就像是这林家的哀乐一样。
这一家的洪水猛兽,看来是真的到了灭亡的时刻。
林浩熙就这样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不停的往前走,就好像是想要挣脱林家的这重枷锁一样。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以前洪燕经常待的地方——佛堂。
林浩熙见门是虚掩着的,又想着林家上下除了洪燕会来拜佛诵经,其余的人都是对这里视若无物……难道有佣人想在临走前偷拿一些值钱的物品?
抱着这个想法,林浩熙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里面站着的不是什么佣人,而是林家的一家之主——林尚荣。
他负手而立,站在众佛面前,看不出一个信徒该有的半天虔诚与慈悲,倒像是在与之分庭抗礼一般。
“什么时候回来的?”林尚荣沉声问道。
林浩熙见自己已经被发现,只能老实回答:“昨天晚上回来的。因为已经是凌晨了,就去了酒店休息。”
林尚荣冷笑一下,扭头对他说:“你现在翅膀也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林浩熙一愣,不由得猜想林尚荣这话的意思,是否在暗指他在美国和……算了,知道就知道,现在的林尚荣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林家的所有人都怕我,你小子那次倒是勇敢了一回。”林尚荣又道。
林浩熙哼笑了一声,应道:“我那是勇敢吗?我那是不自量力而已。到头来,还不是听从您的安排。”
“我的安排有错吗?”
“那您说的出来您的安排是对的吗?”林浩熙反问,“您的每个决定都是为了利益,您自己的利益。您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被随意支配的?”
“没有我,你们会成为活生生的人吗?”林尚荣笑着说,“你们生来,就该为我的利益而牺牲。”
林浩熙被这话震撼到了。
他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可以亲耳听到这样的话!而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一脉相承的祖父。
“您是不是还想和四叔斗下去?”林浩熙问他。
林尚荣一听这话,目光中顿时透露出来了杀机,他冷声道:“他不配和我斗!我一定会让他败的一败涂地!让他知道与我抗衡的下场是什么!”
“那您拿什么和他斗?”林浩熙又问,“是已经背叛了您的二女婿,还是正在争吵不休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又或者,是我。”
“你们?都不是林蕴初的对手!”林尚荣咬牙切齿道,“我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和这个孽种,同归于尽!”
孽种。
林浩熙觉得这话太讽刺了。
如果不是林尚荣的过错,又何来这个“孽种”呢?说到底,最无辜可怜的人,是林蕴初。
“您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点的爱。”林浩熙如此说,转身离开了佛堂。
林尚荣听到了那声关门声,原本阴狠的表情一点点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枯萎老人才会有的落寞与悲怆。
他的心里当真没有一点点爱吗?
林尚荣浑浊的眼里划过一丝光亮,他一步接着一步,慢慢的走到案桌旁,拿起了洪燕诵经时拿在手里的佛珠。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第一次见洪燕的模样。
那时候,她怀孕五个月,拎着饭盒,顶着烈日给万忠良送午餐。
明明是一对儿贫贱夫妻,可洪燕看着万忠良,笑的那么开心;而万忠良吃着她烧焦了饭菜,笑的也是那么开心……
林尚荣和洪燕结婚后,最大渴望就是吃上一顿洪燕亲手为他准备的饭菜。
只是进入林家之后的洪燕,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让林尚荣明白什么叫做得的到人,却得不到心;更让林尚荣明白两个人的相互折磨是可以无休止的。
回忆至此的林尚荣,愤怒的摔碎了手中的佛珠。
……
用完晚餐的林蕴初和白星尔,就和之前一样,坐在客厅里看卡通片。
只是这时候的他们,谁都看不进去了。
他们两个自从之前的谈话之后,几乎就没再有过任何的交流,也没有眼神的交汇,只是麻木的做着他们认为该做的事情。
林蕴初想着下午和吴教授的那通电话。
吴教授跟他说,如今看来,白星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