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尔。”林蕴初语气严厉的喊了她的名字。
他们相识十年,他几乎没交过她的名字。
在他心里面,他根本也在不清楚这个他看着长大的丫头,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他以为,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一场恩情罢了。
可又是为什么,他现在有些模糊自己的位置了。
白星尔鲜少听到他这样唤自己的全名,不由得心头一颤,有点儿害怕。
她低着头不看他,而他则是在压抑着心里的那股邪气。
可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实在令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脱口而出:“你在闹什么?”
闹?
白星尔没想到自己终于懂得放弃了,也终于开始放弃了,在他眼里就是“闹”。
她有什么权利跟他闹?她敢吗?
“凡事要适可而止。”林蕴初又说,“做事情不要由着性子来,明白吗?”
她听着他的训斥,慢慢红了眼,无论是心里的爱,还是心里的恨,她都无法诉说,无法宣泄。
而林蕴初见她不想刚才那般激进,以为她是听进去了,也就慢慢收敛了气焰。
今天郑炎彬问他,白星尔家里还有什么人,这几年都是怎么生活的?他才知道这个丫头和人家把身世都说了出来。
林蕴初没想到一向内向的白星尔会把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就这样告诉了别人。也由此可见,她对待郑炎彬的态度是端正的。
而郑炎彬在知道了以后,虽然有所退缩,但是却也在认真的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要完全就此放弃的意思。
这两个人的交心程度,大大超出了林蕴初的想象。
“明天我来接你。”他又说,不想再去想她和郑炎彬的事情,“进去吧。”
白星尔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沉了一会儿,她扬起头说:“四叔,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林蕴初一怔,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白星尔继续道,想就此把心里对他的一切掩埋,“你我非亲非故,但是你却一直承担着照顾我的责任。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我不能干涉你,你也不能干涉我。从今以后,我会自己走完后面的路,每个月给你按时打钱,把……”
林蕴初不待她说完,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扯到了身前,低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星尔眼中含泪,也不知道是因为被他弄疼了,还是心疼。
可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在和他正式道别,也在真正明确他是她的“四叔”,永不改变。
“四叔,谢谢你。”她轻声说,“以后就不要再挂念我了,我会好好的。”
林蕴初目光冰冷,在瞬间松开了她的手,点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任何事。”
说完,林蕴初转身回到车子旁,刚上车就是一记油门,很快的消失在了小路上。
白星尔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车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
为了避免别人看到自己通红的双眼,白星尔一路低着头回了宿舍。
徐菲照旧在宿舍里跟几个好友聊天,她们一见白星尔回来,就散了,各回各屋。
白星尔此刻没心情去理会别人的白眼,她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去梳理自己的破碎了的心。
粘好以后,她就能开始新生活。
徐菲看出来她是哭过的,有些幸灾乐祸。
她为了搞臭白星尔,没少下功夫,却不知道她竟然得知了自己在水云间跳舞的事情!如果这件事被捅到了剧院,那她跌定会被开除,也就会失去这笔稳定的收入。
她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反正来日方长,她就不信自己弄不死这个小贱人!
……
转日,时伟开着车子来接白星尔。
时笑坐在车里冲她挥手,笑嘻嘻的样子,看得人心里也跟着高兴了不少。
“星尔,没能看见你第一次表演,真是太可惜了。”时伟说,“不过,我在出差的时候,买了当地特色的手工艺品,作为你演出成功的礼物。不许拒绝!”
白星尔本来就想说自己不要的,谁料时伟直接堵了她的后路。
“那谢谢时大哥。”她说。
“老客气什么。”时伟一笑,“快上车吧,我们把伯母接出来。”
白星尔点头,三个人踏上了前往安定的路。
……
一切都比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章芷蓉的情绪很稳定,一直乖乖的跟着白星尔。
再加上时笑帮忙照顾,时伟鞍前马后,章芷蓉很快就离开了安定这个地方,并住进了明和的单间病房里。
白星尔把余下的事情又处理妥帖,直到看着章芷蓉午睡,她才和时笑他们离开。
临关门前,白星尔难以抑制不舍与心痛,险些流了眼泪。
时笑拥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凡事要往好处看。住进安定里的人,有几个能出来的?伯母能就此离开,就证明有康复的希望,我们要坚信!”
白星尔点头,对时笑说:“我巡演的这段时间,还要拜托你时不时的来看望一下我妈。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来解决。”
“哎呦!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时笑拍着胸脯保证,“等你扬名立万的时候,别忘了我昔日的苦劳就好!”
白星尔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