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低头看去,他正好看到白星尔正在吃力的维持着,想要自己可以躲在烟囱里。
林蕴初刚要出声喊她,就听见了李子洋的说话声。
白星尔吓得差一点就滑下去了,可这时却听见上面发出声响,她一抬头,就看见了林蕴初对她伸出了手……
“是我没保护好你。”林蕴初自责道,“你受苦了。”
白星尔微微摇头,一只手攥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我们现在被困住了是不是?我会拖累你的。”
“说什么傻话?”林蕴初皱眉道,“我们会一起离开的。”
“那人是个疯子,谁都不会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白星尔担心的说。
林蕴初没有接话,心里却十分肯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与其带着白星尔和李子洋发生正面冲突,不如在这里静候救援。
“咳咳!咳咳咳!”白星尔忽然咳嗽起来,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林蕴初马上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现有发烧的迹象,不过她是被迷晕的,到底是伤了元气。
“很冷吗?”他问道,作势又要脱掉自己的西服。
白星尔摇头,伸手拦住了他。
林蕴初一愣,抓住她的手腕,就看到她的手心里全是血,上面还沾着灰烬和泥土。
“怎么弄的?他虐待你!”他说。
“不是。”白星尔想把手抽回去,却是没有力气,“我怕睡过去,到时候……恐怕你就要给我收尸了。”
林蕴初背脊一紧,竟是被这话吓到了。
他是个法医,每天接触的都是尸体,各种死法都有,什么样的惨状也都有。可他把这作为工作,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而刚刚白星尔口中的“收尸”,却让他顿感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工作。
咬了咬牙,他没有表露自己的心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简单帮她包扎了一下,并说:“回来带你去打破伤风。”
白星尔靠在他怀里,无力的笑笑,说:“我好怕疼的。”
“我陪着你。”林蕴初说,“打完针,可以奖赏一块儿糖果。”
“好幼稚的办法。”白星尔笑道,“我妈在我六岁以后,就不用这招哄我了。”
林蕴初感觉到她在笑,自己也笑了,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轻声说:“我给两块儿,你要一直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
……
林蔚琛一看到林蕴初发来的定位,就马上让手底下的人出动。
“你弟弟居然一天之内拜托你两次?”女人说着,喝了口刚煮的咖啡。
不同于上次在日料餐厅,此刻的她穿着紫色的蕾丝睡裙,完美的凸显出了女人性感妩媚的一面。
林蔚琛编辑着消息,向手下的人传达命令,淡漠的说:“关心则乱,他不会拿她的命做赌。”
女人点点头,走到林蔚琛身边坐下,看着手机冰冷的光芒映射在他的脸上,似乎是为他这个人镀上了一层寒霜。
她不喜欢这样的他。
“你有没有想过帮帮你弟弟?”女人问道。
林蔚琛快速移动着的手指停顿了一秒,而后又继续编辑消息,回答:“我帮不了他。”
女人觉得这话有道理,也没道理。
等吩咐好之后,林蔚琛将手机扔在了一旁,靠在沙发上,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女人起身绕到他的身后,为他揉肩,体贴道:“要来杯咖啡吗?”
林蔚琛握住了她的手,并不想她操劳,只说:“我没事。”
女人一笑,大概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身体不累,心却很累。
“既然你不想管,又何必费心呢?”女人的语气半真半假的,叫人听不出这话是否是本意。
林蔚琛叹口气,目视前方,沉默了好久之后,说:“我不帮他,但我也不会让人害他。”
……
白星尔和林蕴初在房间里风平浪静的待了二十多分钟。
李子洋搜查到了哪里,救援的人又是什么时候才到,似乎都变成了不重要的问题。
他们之间只要有彼此,就够了。
白星尔强撑着眼皮,不想让自己睡去,可是却难敌药力,她说:“四叔,我好困。”
“困了就睡。”林蕴初说,把大衣往上给她拽了拽。
“可如果我睡了,万一他来了,我就会拖累你。”她又说。
“不会。”林蕴初坚定道,“你永远不会拖累我。”
“不。”她轻声说,“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拖累,拖累自己,也拖累别人。我常常想,要是爸爸死的时候,把我也带走就好了。可是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太消极,也不负责任,因为我还有妈妈。”
林蕴初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你忘了。你也还有我。”
白星尔流下了眼泪,心中的很多感情交织在一起,却是汇成了一句话:“可我终究有一天会失去你。所以,我要坚强,要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林蕴初的语气里有点儿小别扭,“和郑炎彬一起?”
“不是。”她摇了摇头,“他是个好人,我配不上他的情意。我同意和他交往,都只是为了忘记你而已。”
林蕴初听到后面,心跳漏了一拍。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他问她。
白星尔一笑,用仅存的一点点力气,抬头看向他,说:“是我的四叔。”
林蕴初皱起了眉头。
白星尔又是俏皮的笑了笑,转而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