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尔眉头紧锁,也觉得时笑最近的种种行为和情绪,如果单单是因为江尧的缘故,未免过于偏激了。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她觉得她应该找一天和时笑好好聊聊。
“时大哥,我会的。”白星尔说,“回去先别打扰笑笑,也别问太多。”
时伟点头,开车带时笑离开。
……
回到病房,白星尔没想到谢春子已经醒了。
她长得不漂亮,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土气,唯独那水汪汪的眼睛,显得她很机灵,也很清纯。
“你是谁?”她小声问,“你长得真漂亮。”
白星尔礼貌的笑笑,温柔的说:“你好。我是江尧的朋友,他出去办点儿事情,很快就会回来。我先留下来照看你,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不要客气。”
“说话也好听。”谢春子眨了眨眼睛,“我发现你们城里的人就是洋气,做什么,说什么,都洋气。”
白星尔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走到她床边的椅子坐下,说:“你刚刚醒过来,要注意休息。”
谢春子笑了笑,对于身体带给她的痛苦已经麻木。
“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她很坦然的说,“今天上午的那位小姐,我看她的指甲上有那么好看的花样,我都没见过。我就想摸摸,没想到就划破了手。”
白星尔感觉得到她的无奈,心里充满同情。
谢春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大好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却是成日和病魔作斗争。这如何叫人不沮丧呢?更何况,她似乎还没怎么看过这个大千世界。
“你和阿尧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啊?”谢春子忽然又问,像是在主动找着话题一样。
白星尔和她简单的说了说,她听了之后,一脸的骄傲,神采飞扬道:“阿尧哥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啦!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
“那你和江尧是怎么一起来到海安的呢?”白星尔很自然的问。
“我是后来被他接出来的。”她如实回答,“阿尧哥哥为了给我治病。”
江尧的童年和少年生活,很不好。
他的妈妈是村里长得最漂亮的女人,全村子的男人都想娶她做老婆,可最后,她选择了江尧的爸爸。
就因为江尧的爸爸会做衣服。
婚后的前两年,夫妻二人的生活过的也算不错,虽说有些磕磕碰碰的,但是江尧诞生了,给家里添了不少的喜悦。
但在江尧四岁那年,村里来了个支教的年轻老师。
这个老师英俊潇洒,见多识广,而且对村里人来说,他是个有“城市魅力”的非凡人物。一时间,他受到了很大的追捧。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老师和江尧的妈妈陷入了爱河,二人不顾一切阻力,说什么也要在一起。于是,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晚上,他们私奔了。
谢春子说江尧的妈妈连一个念想都没有留给江尧,哪怕是一封信又或者是一句话。
她就如同往常一样,在家里干活,在田里干活,只不过晚上出去了一下下,就是再也没有回来。
江尧的爸爸在这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很快的,他娶了一个新老婆,一点儿也不漂亮,但是很会操持家务,也会干农活儿。两个人再婚后不久,也生了一个儿子。
江尧的噩梦便也由此开始。
后妈对他很不好,一天的谩骂殴打是家常便饭,更不用说少吃少穿,还要逼他干力气活儿了。
而村里的人瞧他这幅样子,也并不觉得他可怜,只是觉得他活该而已。因为他的妈妈不检点,他自然要代替她受罚。
有一次,他被村里的小孩子们欺负,在冬天的时候,被丢到了村里的小河沟里,冻得浑身发紫,差一点就要死掉,是谢春子路过救了他,还从家里给他偷了一床棉被。
结果,谢春子也被胖揍一顿。
故事的开始往往都有些俗套,故事的结局有时候也难免落寞。
谢春子的描述很自白,也没什么章法,她只是总说阿尧哥哥很惨、阿尧哥哥很苦。
在江尧十五、六岁的时候,村里回来了个赵寡妇,听说是在和丈夫在外面打工,结果丈夫死了,她就回来自己过活。
谢春子对于这一段往事,显得似懂非懂,她只说赵寡妇很喜欢江尧,江尧也三天两头的往赵寡妇家里跑……这么你来我往的坚持了一年多,江尧竟就这么离开了村子。
白星尔听到这里,放在腿上的手稍稍一抖,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不是有些龌龊了。
“阿尧哥哥这一走,就没再回来。”谢春子说,“他爹和他后娘也没提起过他,就跟没有这个人似的。”
白星尔听后,问:“他成为杰出的律师之后,也没有回来吗?”
谢春子摇头,回答:“前年他爹死了,他都会没有回来。我们两个会写信,他得知我病了,也只是派人把我接走,没有回村子里。”
对于江尧的行为,白星尔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
那个所谓的家,对他而言不过是他所有痛苦的根源,不再回去也罢。
白星尔想要再问问,这时就听“咔嚓”一声,是林蕴初和江尧回来了。
她先是略微一愣,随后马上起身跑到了林蕴初身边,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想要获取一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