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我也不能死,真正的大恶战在后面,黄花会生死存亡,在此一役……释放八恶人,释放八恶人……”大将军低声说。
她的眼睛已经无力全睁,而是半开半闭,苦苦支撑。
“真的这样做——”玉狐禅向剩余六幅画依次望去。
我点头:“对,这大概是唯一的办法。”
“去做,不要管我……去做正确的是……事……”大将军在我怀中挣扎。
“刀呢?”我问。
“留在……敌人的后背上了……”大将军微笑起来。
“好,你等着,剩下的事,我来承担。”我把大将军轻轻放在地上。
剩余六幅画全都摘下来,保险柜也全部打开,但里面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所谓的“八恶人”,除了大鹏王之外,其余一个不剩,都化为了空气。
这种结果,令玉狐禅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一定有什么留下来了,只是我们无法看见。”面对最后一个空无一物的保险柜,我喃喃地说。
“无论怎样猜测,结果总是一样。”玉狐禅说。
我沉声吩咐:“你带大将军出去,我留在这里,解决问题。”
玉狐禅急切地摇头:“那样岂不是拿你的命换别人的命?心月无向派与黄花会是两国宿敌……”
她没再说下去,既然大家都明白这种敌对关系,无需反复陈述。
“好,我带她出去,我带她出去!”玉狐禅改变了语气。
聪明如她,一定能看清眼前的形势,也明白我的话。
大坝将溃,即便是名车,也会被当作装土的麻袋投进去,以阻塞洪流。现在,大鹏王就是决堤的洪水,必须有一个人挡在这里,以阻止情况继续恶化。
玉狐禅走上一步,紧紧地抱住我的腰。
我也抱紧她,但只有三秒钟,我便推开她,向仰躺在地上的大将军一指。
“我带她上去,如果有危险,就毁掉所有出入口——为了反制松本泉,我已经改变了出入口的自毁系统。多保重,外面见。”玉狐禅说。
她飞奔过去,拉着大将军的右臂,翻身将对方背起来。
我们没再说告别的话,现在还不是生离死别的时候。
玉狐禅带着大将军离开了会议室,我没有耽搁,从一张翻倒的桌子下面找到那张军事地图,立刻返回了电脑分析室。
此时此刻,“曲尺穿心箭”的风水迷局已经成了双刃剑,也是唯一能够平衡双方战斗力的工事。
在玄学意义上,“风水轮流转”是永恒的主题。
只要看看玄学的“风水轮”就会明白,随着时间、地点、气机、人物的变换,风水局的意义也有天差地别的变化。如果能谨慎地分析这一点,就会从大败局中找到瞬间反杀的契机。
棋术中,有“小弃子、大弃子、弃子绝杀”等等妙计,指的就是实力相差太大时,弱势的一方必须采取“弃子”的方法,与“断尾求生”相类。
我把地图展开,铺在电脑桌上。
军事地图涵盖的元素很多,除了普遍意义上的地貌物、地下物、等高线、山脊线、经纬度坐标值之外,上面用十几个红色箭头围住了一片区域。从地名标注上可知,这片区域包括鸣沙山莫高窟、三危山、月牙泉,几乎将敦煌城南的所谓“高附加值旅游区”全都包括进来。
通常来说,红色箭头代表危险、危机、急需处理这样的一种意义。
“这里有什么?”我低声自问。
同样,基地也在红色箭头之内。
我不免联想到,昔日以电将军为首的那支人马也是从京城方向一路向西,目标直指地图上的区域。大部分人听了明水袖的叙述,会直观判断他们向着莫高窟而去,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说,电将军是奔着“这片区域”,而不仅仅是针对莫高窟。
在没有大规模的文旅开发之前,鸣沙山、三危山只是山,月牙泉只是泉,而莫高窟再也只有壁画和佛像。山、水、画就是敦煌的本质,不附带任何人为的宣传炒作成分。也就是说,日本人在山水之外看到了新的东西,才会有了草薙菅的西行计划。
如我所料,大鹏王在十五分钟后进入“曲尺穿心箭”的走廊。
他穿的军服上血迹斑斑,后背右侧插着那把十九路军大刀。即使是全身带血的情况下,他的脚下仍然轻灵无声。也就是说,大将军的三十五刀并未伤及敌人的本源。
“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他说。
我在房间内,他在走廊里,两人遥遥相对。
基地仿佛脱离了时空单独存在,把很多不可能遇到的人物全都放在了同一空间内。唯一相同的,就是大家的善恶属性,并不因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就像现在,我看着大鹏王,便能想象到,当年的日本天皇为了抢滩大陆,已经调用了国内所有的战斗资源,从军方、间谍、民间三方面,向中国大陆展开了明暗交错的全面攻击。
国家孱弱之时,上层缺乏高屋建瓴一样的全盘思考,肉食者鄙,未能远谋,终于导致了从甲午海战到半壁江山失陷的惨剧。
读民国历史、二战历史,极少看到官方对于日本忍者进行了怎样的还击,甚至没有部队长官认识到这一点,把日本忍者部队与敌人的特遣队相提并论,归为一谈。这是完全错误的,按战斗力、杀伤力估算,一名日本上忍对于中国军队的威胁就等同于一支十二人特遣队,能够不断发动完美的刺杀,而且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