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会建立的初衷是‘为吾国强盛而战’,这句话写在总部勋章室的墙上。吾国,就是中国。只有中国强盛,才会从八国联军列强的阴影中走出来,屹立亚洲,永世不倒。这么多年来,无论外面的帮派如何看待黄花会,这个初衷,从未改变过。”大将军说。
我读史书极杂,能够理解黄花会的建立宗旨。
二战期间,只要是以“抗日”为宗旨的帮派,就统一称为“联合抗日阵线”;只要是为中国强盛而战的队伍,就是真正的中国人。
“现在,变了。”不等我提问,大将军自己回答。
“唯一能解决你困惑的,就是去关塔那摩海底铁狱走一遭,面见黄花会高层,让他们亲口回答你。”我说。
这是句玩笑话,关塔那摩距离敦煌千里迢迢,就算到了那个地方,也进不了守卫森严的海底铁狱。
“龙先生,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好多了。”大将军说。
我及时地摇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无论形势有多恶劣,我都不可能陪她同去日本,将自己卷入另一场诡谲莫测的皇室斗争中去。
那是大将军的使命,不是我的。
那是黄花会的主战场,也不是我的。
大将军深深地皱眉,右手捂胸,似乎身体大为不适。
“你怎么了?”我问。
“我只有一句话……龙先生,我只问你一句话,假如我不是大将军而是玉狐禅,假如玉狐禅邀请你同回日本皇室,你会不会答应?”大将军深情地凝视着我,双眼一眨不眨,等待着我的答案。
“不会。”我狠着心回答。
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任何回答都只对大将军现在的问题负责,玉狐禅永远没有机会听到了。
“好,好。”大将军咬着唇,缓缓坐下,“既然这样,这一战过后,我们就各奔东西。”
这决定虽然无奈,却也是不得不面对的结果。
西面邻居家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了公鸡打鸣声,窗外变白,晨曦渐至。
查爷他们没有跟过来,未免有些出人意料。
按我的推断,他们对赵檀的脑震荡也是无计可施,所以只能一边谈生意一边让赵檀静养。
对于那些老江湖来说,解决问题从来都是不走寻常路,种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
我怀疑,他们是搞不定赵檀反复无常的呓语,才把这个包袱又踢回来,等我和大将军解决了问题,他们再横空杀出来,掠夺我们的劳动成果。
无论情况有多严峻,我始终没有向孟乔求援。
虽然说,她的搏击术、枪法、判断力、驾驶技术都是上乘,足以独当一面,我却不愿让她身处险境之中,而是宁愿自己硬扛着。
在孤儿院里,我和孟乔第一次结盟时,我就向着皇天厚土发过誓,此生好好保护孟乔,绝不让她受一点点意外伤害。
我没有亲人,孟乔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保护她,是我最重要的责任,也是我衡量自己个人能力的标杆。
天大亮,我安排大将军去睡,一个人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我把空调定在二十摄氏度,屋内越来越凉。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打瞌睡,时刻保持清醒。
关于脑震荡,我有一个偏方,是由港岛最著名的中医世家孙氏医馆的当家人孙旧臣在酒席宴前开玩笑时说的,别人没当真,但我记住了其中所有的细节。
“脑震荡就相当于一只钟表跌到了地上,时针、分针、秒针搅在了一起,谁也动弹不得。三根针都是要向前走的,只是快慢不同,搅在一起后,互相影响,谁都走不好。想要拨开它们,却被表蒙子挡住,根本无法伸手或者是插进镊子去,所有的动作都是隔靴搔痒。那么,治疗的关键,就是要采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法,用第二次逆向震动的动作,把三根表针反方向震回去。这种‘震’的方法,或是巨响,或是猛敲,或是深刺,具体哪种方法管用,都不确定。”这差不多是孙旧臣的原话,同桌的人都笑他醉后乱语,哈哈一笑,都不当真。
我以前还在霹雳堂看过一些真实病例,有人在同伴耳朵边开枪,枪声太响,将同伴的耳朵直接震聋了,终生没能修复。
“该冒险的时候到了。”我告诉自己。
思考成熟后,我拧掉*,把短枪插在腰间,径直去了赵檀的房间。
这边家家户户都有地下室,地下室的面积差不多与地面房子面积相等。否则仅有一层平房,可使用面积就实在太小了。
我的地下室与别人家的稍有不同,做过顶级多层隔音,平时偶尔用于试枪。
在敦煌,我和孟乔用不到枪械,但却不能失去射击的手感。所以,我们每个月都有一两天时间,在地下室内练枪。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是古训,忽视不得。
赵檀还在睡,身子蜷缩,睡得很沉。
“正宗南宋皇帝嫡系?”我知道这些话如果讲给现代人听,马上就会遭到嘲笑。
中国自古有“唯血统论”的说法,血统重要与否,已经是辨识后代值不值钱的第一依据。
如果赵檀真的是南宋后裔,那么他的身份就与“泥马渡康王”的赵构一样独特了。
想当年,赵构单人匹马由北方五国城逃到了江南,振臂一呼,马上有四路兵马赶来勤王。
很可惜,赵檀生错了年代,假如他能生于蒙元时期的话,也可能会借势借力,风云峥嵘,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