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速左移,那六弹在门上穿了六个弹孔,跟着我的移动方向形成了一个大写的“一”字。
门边就是屋内的电源开关,我毫不迟疑地抬手,扳下了开关,切断了室内的电源。
明水袖一跃,到了我的身后。
“跟我走,也许有活路。”她说。
“先说你是谁?”我问。
“我没有名字,除了‘明水袖’这三个字,我只有‘破冰者六号”这个代号。”她回答。
“破冰者”是北方大帝麾下特种部队番号之一,在江湖上的地位相当于五角大楼麾下的“游骑兵”。
“北方大帝要干什么?”我再问。
“这次的行动代号为‘洗礼’,任何留在敦煌的江湖势力,都将遭到血洗——走吧,跟我来。”明水袖身子一晃,已经由侧面的小窗翻出去。
我紧随着翻出窗子,她已经手刃一敌,抢到了敌人手里的那把*。
四周不断响起*的射击声,更可怕的是,反贼坑内仅有的两个制高点——西北方牌坊顶上、东北方一幢三层民居顶上,都出现了狙击手的影子。并且,北方大帝的人够毒,每个制高点上都设置了大型探照灯。探照灯的光柱短暂地一亮一灭,劈开茫茫夜色,将奔逃者照得清清楚楚。
“向南走,那边有停车场。”明水袖说。
我一把拉住她:“错,不能去。”
“什么?”明水袖一愣。
我分析,她应该没有大规模夜战的经验。敌人之所以在西北、东北设置探照灯,就是为了射杀南面停车场的目标。要知道,两灯的光柱交叉之际,目标根本无法逃逸,属于无死角射杀的最佳视野。
民用汽车没有任何防弹措施,车身铁皮薄如纸壳,油箱位置完全暴露,轮胎中弹即破。这种情况下,狙击手一枪就能射杀驾驶者,或者干脆用易爆弹射击油箱,造成汽车燃爆。可想而知,谁想开车逃跑,车子就会变成移动的棺材,出不了村子,就会立刻丧命。
“灯下黑。”我不容明水袖再开口,拉着她直奔东北方。
探照灯不会照到脚底,那么,只要到了制高点下面,就绝对安全了。
我们横穿村子,五分钟后到了那幢民居旁边,钻入了一个已经空无一人的小院。
“血洗并不容易做到。”我说。
“一定能……一定能,北方大帝的人已经深入到各个江湖门派深处,对所有狙杀目标摸得一清二楚,而且……而且这一次杀的,都是北方大帝的合作伙伴,对北方大帝没有戒心……‘洗礼’行动是条件全部成熟的产物,来的不仅仅是‘破冰者’,北方大帝麾下‘瀚海阑干百丈冰’的精英人马‘一纵六横’全都到了。”明水袖回答。
我只有发出一阵苦笑,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如果“瀚海阑干百丈冰”人马全都出动,的确可以“洗礼”一切,即使是鼎盛时期的黄花会也无法抵挡。
“之后呢?”我问。
“洗牌之后,重新开始。北方大帝对‘金山银海翡翠宫’志在必得,他想要的,从来都无法逃脱。”明水袖说。
无数国际事件表明,北方大帝最有资格说出这种无比霸气的话。
东欧剧变之后的二十年来,北方大帝在国际舞台上予取予求,的确是无所不能,通吃全球。
“好吧。”我无奈地点头。
在北方大帝面前,连国家级政坛大人物都不敢冒然僭越,更何况是江湖人了。
再伟大的江湖人物,在国家政治面前,都是铁锤下的蚂蚁、车轮下的螳螂,当不起一个回合的冲击。
可以说,只要北方大帝入场,关于“敦煌天机”的争夺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你还有要说的吗?”明水袖问。
我在黑暗中摇头:“没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我再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
“呵呵,好吧——”明水袖涩声一笑,那把“袖中刀”再次突出,一刀刺入了我的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