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戎、简鹏飞都包括在内,变成了第二次的“清洗”对象。
“伴君如伴虎”——我再次想起了这句名言。如果能助电隼成功,我的功劳最大,获得的馈赠一定是堆积如山。反之,不成功,电隼有可能瞬间翻脸,将我从天堂掷进地狱。
“记得那反弹琵琶者弹出的曲调吗?”我问。
电隼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轻轻哼起了一个舒缓的曲调。
“这是前奏,最激昂处呢?又是什么样子?”我追问。
电隼停止哼唱,缓缓摇头:“激昂处铿铿锵锵如刀砍斧凿,震耳欲聋,没有任何曲式可言,就像一个巨人举着大刀对着一扇铁门猛砍一样。我现在回想到的,全都是噪音。”
白居易《琵琶行》中形容曲调铿锵时,用的是“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两句,刻画得入木三分,再也难以超越了。
电隼的描述毫无文采,只能用“巨人刀砍铁门”的比喻。中外文化差距之大,在此可见一斑。
“怎么会这样呢?”我皱着眉问。
“这是我的直观感受,或许别人听了,感受与我不同吧。”电隼回答。
我们连续登上二百多层石阶,转了十几个弯,终于到了山间的一片空地,但并不是古舞台的所在地。
在这片空地上,依山搭建着一排木屋,大概有十几间。其中一半木屋的外墙、屋顶都是透明玻璃制成,里面架设着摄像机、望远镜、风向仪、夜视仪等,从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是观察点,西北四十五度角的方向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电隼解释。
我走到木屋前,望向西北高处。
雪片缝隙之间,一个凸出山崖的平台隐约可见。这种天气下,那平台肯定已经被大雪覆盖,观察不到任何细节。
“上去吧。”我向那平台一指。
我们迤逦前行,又转了三个弯,爬了一百五十层台阶,终于抵达平台。
资料中描述的没错,这里真的是一个开凿于绝壁上的舞台,虽然经过了千百年的风吹雪打,依然坚实无比。
我大步登上舞台,用力跺脚,以确定它足够坚实。
“地质学家检验过,平台与大山连为一体。除非发生超级大地震,否则平台永远不会坍塌下去,比埃及大金字塔屹立时间更久。”电隼也跳上台来,沉着脸解释。
我走到舞台边缘,小心地向外探身,观察悬崖下边的情况。
雪下得极大,台上台下都是雪,唯一不同的是,台上的雪从天上往下飘,而台下的雪却是从我眼前急速直线下坠,匆匆来去,毫不停留。
天气很冷,我的脸上虽然戴着加厚的防寒口罩,仍然觉得鼻尖、人中像是要冻裂了一般。
平台很小,绕行一周,大概最多需要两分钟。
我绕着平台走了十好几圈,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散布在四面的保镖们开始窃窃私语,脸上都露出嘲讽的表情。我明白他们的想法,对于一个已经被勘察过几千遍的地方,他们绝对不相信一个第一次到这里来的外国人能找到新东西。
“有发现吗?”电隼走过来,眼中满含着希冀。
我摇摇头,电隼眼中的光芒瞬间就熄灭了。
“等姓简的过来吧。”他说。
我们拂开积雪,并排坐在冰冷刺骨的石阶上。
“你说,为什么会让我遇到这种事?”电隼低语。
从时间上估计,两年前他有“古舞台艳遇”之前,正好是政治上升、国情大好、刚刚单身、佳丽群集的时候。
一个中国男人的“人生四美”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而电隼也正好处于“人生四美”之时,前途一片光明,未来繁花似锦。
正是因为这次“艳遇”,他的心就全系在反弹琵琶的舞者身上,将人间乐趣完全抛开了。
就如全球气候变暖的大趋势一样,原先如永久冻土的北方大帝的心一朝被春风吹开,就再也无法遏止融化之势了。
从前,“硬汉”北方大帝以刚烈、悍勇的形象出现在国际政治舞台上,如果他的心病不能及时治好,势必会影响他的形象,“硬汉”变“软”,大国气运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