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射击速度极快,装了*的手枪发出连续的“笃笃”声,比啄木鸟敲击树干的响声高不了多少。
东面二十步之外,有人在草丛树叶间闪避,却没有开枪还击。
只用了十几秒钟,简戎便打光了两个*。敌人仍未开枪,但包围面扩散,成为扇形,借助树木掩护,由东、东北、东南三面包抄上来。
这里的树木虽然仅有一尺粗,但进攻者都是行家,一停住脚步即紧贴树干,仅有衣角露在外面。简戎的短枪上只装了*,却没有光学瞄具,急切间想在十几米内精确击中敌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从侧面看到,敌人共有五名,携带的武器分别为*、突击步枪、霰弹、轻机枪、*,是一个标准的战斗小组。
以这种武器组合对抗简戎的两支短枪,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
对方迟迟不肯开枪,只是为了留活口。否则的话,单单是那支装备了红外线瞄具的*,就能在三十步以外一箭封喉,夺了简戎的性命。
从这些人的防弹衣、防炫目眼镜、作战靴上可知,他们是米杨科夫带来的特警。
唯一出人意料的是,在这种复杂地形下,他们不应该准确地找到简戎的位置,除非是有人替他们做了精准的卫星定位。
既然简戎没有生命危险,我就能暂且放心了。
综合简戎的行动表现,我意识到,她的目标在于那小楼,即刚刚提到的靺鞨神庙。
神庙中除了石壁、被禁锢者,没有任何可以挪动、携带之物,所以我判断,她的目标是石壁中的某个或多个人物。
“又一次被利用了。”我在心底自嘲。
大多时候,我全心全意地为别人着想,换来的通常都是冷冰冰的背叛。
我并不埋怨简戎,因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她是间谍,自打出世,就必须肩负起各种使命,为了最终胜利而全力以赴。
在间谍的世界里,只有任务,没有自我。既然加入这一行,就必须遵守规矩,否则就会丧命出局。
简戎切换*的速度极快,但与第一轮射击相同,她无法凭借短枪击杀训练有素的北方大国特警。当她切换第三轮*的时候,敌人已经从五个方向瞄准了她。
“好了。”简戎站起身,太高双手,然后松开,任由两支短枪落地。
“五对一,胜之不武,是不是?”简戎挥手一捞,袖筒里弹出两把*,左手刀贴着左腕反握,刀尖向上,右手刀刀尖向下,仅仅从小指末端露出两寸。
两把刀,一阴一阳,充满了跃动的杀机。
“你的资料,米杨科夫先生需要。你开价,他愿全盘收购。现在,电隼完了,整个国家大权,都在他手里。”手持*的高大男子开口。
既然简戎已经弃枪,他们就不再掩藏于树后,而是大摇大摆地包围上去,距离简戎十步,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
电隼出事,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迅速夺权,有人立即上位……这是政治圈的常态,根本没人顾得上为他默哀。
一个大人物倒下,被他的光辉遮掩的无数人得以站起来,这才是突发事件的本质。
“他买?买得起吗?你们传话,能代表他吗?”简戎问。
那男人没有回答,而是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手机,向前一递,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请简戎与米杨科夫通话。
我确信,自己百分之百能在两个回合之下击倒这五个人。不过,这种情况下,简戎一定会挥刀杀人,不留活口。
正如简戎刚刚说的,造化弄人,一至于斯,越是厌倦了杀戮,就越遇上不得不杀的坏事。
“靺鞨神庙的秘密永远属于简氏一族,不可能卖给任何人。如果能卖,早就卖给北方大帝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死了这条心吧。”简戎冷笑着说。
“命和秘密,你只能选择一种。”那男人没有收手,而是踏上一步。
“同样的选择题,你会怎么选?”简戎问。
“我从不选择,只懂得效忠。不过,对于一个双面间谍而言,你现在必须做出选择了。”那男人冷冷地说。
电光石火间,简戎陡然向前一扑,双刀各挥了三次,在那男人的脸上、颈上、手上各留了两道血痕。
当她再次退守时,刀刃上的鲜血涔涔流下,落在脚边的枯叶之上。可是,她并没有赚到任何便宜。那男人被刺六刀,毫不动容,反而在刀光中逆势抢攻,连续两次以拳锋迅猛无匹地击中了简戎的肩窝。
“没机会的,投降吧。”那男人说。
“我的帮手来了。”简戎微笑起来。
“你的帮手?哼哼,不会有帮手了,你的人早就变节了。”那男人漠然回应。
“是吗?龙飞,他们说你变节了,真的吗?”简戎一笑,脸上痛楚的表情中带着极度的欣喜。
我无声地站起来,穿过五个人的包围圈,走近简戎。
“怎么会?要变节,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我向着简戎微笑,然后轻轻抬起右臂,环住她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