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用三言两语说明之前发生的事,并且担心乔伊娜会误入无限回廊而遇险,于是马上回话——“退出小楼,在外面观察,没我的命令,不要再进来。”
很快,我从窗口向下望见了端着*后撤的乔伊娜。
我向她挥手,同时大叫着她的名字。
二楼到一楼的直线距离极短,我只要出声,她就应该听见。可是,她只盯着一楼的窗户,根本没有向上看,也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我们在另外的空间里,她听不见。”米扬科夫走过来。
我放弃了呼叫,目送乔伊娜退到一道围墙后面,渐渐失去了踪影。
现在,至少她是安全的,能够给冰夫人传递禁区内的信息。
“谈判无用,历史上我国的领导人与流鬼国谈判过多次,无论在金钱还是地盘上做出让步,最后都被流鬼国占尽了便宜。后期,我国的几位铁腕领袖都下了死命令,只要见到流鬼国的人,连同与其发生任何联系的本国国民,全都一并处死——这是发生在大革命时期的事。”米扬科夫悄声说。
“国与国之间有谈判的基础,只有把流鬼国当成一个国家来对待,才可能产生谈判效果。”我说。
北方大国出过很多革命家、战神、军事高手,但这些人同时也被其它国家的人称为骗子、伪君子、弄权者、无耻流等等,就像现在,米扬科夫认为流鬼国全都是鬼,没有一个可以正常交流的人。
每个大人物的出发点不同,做事的好恶就不同,受到的历史评价也就大相径庭了。
大革命时期,北方大国无数秘密事件都被封存于文件袋里,变成了百年难解的机密,其中大概就有与流鬼国合作、反目、倾轧、攻击的记载。
“我国从来不把流鬼国当作一个国家,而是当作一种异端。从历史溯源来说,他们属于你们中国大唐时代的顺民,与我国没有一点关系。”米扬科夫很肯定地说。
我不禁苦笑,他将中国所有的历史朝代并在一起研究,唐朝顺民跟现在的中国公民到底能不能混为一谈,实在值得商榷。
人类历史变迁极大,国家版图、民族归属、殖民地国家、奴隶部落……这些以各种形式存在的政权边界划分,让很多处于两国边缘的族群无所适从。
也就是说,地球上原先没有疆界、国界,目前世界地图上所谓的边境线,都是人为设置的。
人类停止进步、开历史倒车就是以“划疆而治”开始的,为了掠夺更多资源,屠杀异族,攻占邻国,逐渐失去了理智。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战争的无谓消耗,人类中的天才科学家或许早就研究出了星球移民计划,让人类的足迹在宇宙中播种下新航线。
大文豪写出《战争与和平》一书时,或许就是怀着我这样的悲天悯人之心,用一个文化智者的心思去揣摩人类的未来。
卓娅从那扇门里走出来,双手推着一辆银色的轮椅,上面坐着一个银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的脸也符合流鬼国人的特征,仔细看上去,他的面部轮廓和五官都在晃动不停,让人看不清也记不住他。
“龙先生,这就是我们流鬼国这一代的君主。他只要开口,任何国民都俯首帖耳,听凭吩咐。”卓娅说。
我向前走,停在距离轮椅十步远的地方。
老人举手向我打招呼,脸颊两侧浮出僵硬的微笑:“欢迎,欢迎。”
我向他鞠躬致礼:“在下龙飞,冒昧打扰,望请原谅。”
正如米扬科夫刚才所说,流鬼国在唐朝时期就与中原建交,两国友谊,自古有之。这一次见面,就如同故友重逢一般。
现代社会中,大国国君的年龄普遍在五十岁以上,极少有太年轻的人登基坐殿。流鬼国君主如此苍老,或许这也是延续了中原的政治选拔习惯。
“你能代表北方大国吗?”那老人问。
我点点头:“能,我是他们的代表。”
“你能代表伏驮吗?”老人转向米扬科夫。
米扬科夫也点头:“没错。”
老人点头:“好,那么,我们的谈话就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老人一共说了不到三十句话,就言简意赅地将过去的版图、目前的局势、流鬼国的目标、北方面临的危险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北方大国进行深海插旗,已经对北极点造成了巨大污染,至少几百年后海水净化功能才能将污染消化。这种事,北方大国或者其它国家都不要再重复了,否则,北极点就是探测者的坟墓。伏驮总有一天会重见天日,单凭镇压无法解决,重要的是要除掉它,永绝后患。它本来就是远古神兽,不该生存于另外一个时代,至少应该在恐龙灭绝之前就消失于地球才对。高加索山以北属于另外一种世界,永久冻土和万年冰原对于地球的地理稳定性、生态健康性、气温平衡性、大气完整性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从现在起,不管是北方大国还是其它环北极圈的小国,都不要打北极圈的主意,更不要妄图把北极圈变成自己的固定疆土。这里根本不属于人类,绝对不要横插一脚,把海捅个窟窿——天、地、海都是必须保持平衡的,一旦失衡,台风、地震、海啸就是大自然给人类带来的愤怒惩罚。流鬼国不是人类的敌人,更不是妖魔鬼怪,而是镇守北极圈的看门人,有着自己的神圣使命,未来将一直守候这里,直到星球灭亡……”
关于北极圈,他说得非常对。这里虽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