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步行梯,将这一天大的好消息通知严老师和丁笑笑。
严老师大喜:“真的?对方如此简单就轻易答应了?”
我轻轻点头,闭口不语。
“好,我们先撤出去再说。走,笑笑,我们走!”严老师浑身来了力气,挺身站起来。
丁笑笑也随着起身,但表情却犹豫不决。
“走吧,剩下的事,我会完成。”我说。
丁笑笑苦笑一声:“你会完成?可是……”
她因为我曾替胖子挡剑而质疑,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在目前的形势之下,她跟严老师只能趁势离去。否则的话,非但不能帮助大将军,反而会让胖子起疑心。
“现在,问题的实质没有任何改变,但形势正在好转,最起码不必我们断尾求生。暂时来看,不需要任何人付出流血代价。此刻不走,尚待何时?”我反问。
丁笑笑的目光连连闪动,对我的建议并不完全认可。可是,没有大将军那边传来的新的指令,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们一起上了第四层,与胖子会合。
当着我的面,胖子命人带黄花会的人马出去,派车相送,绝不留难。
“这是大家第一次交手,看在龙先生面子上,彼此都留点情面。我不希望下一次还在这里见面,那样的话,我就不能给龙先生面子了。”胖子大笑着说。
胖子始终跟我并肩站在一起,在外人看来,我们已经成了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严老师冷眼相对,丁笑笑则紧紧依偎在他身边,如同一对苦命鸳鸯。
“走吧,严老师,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立马离开敦煌,到更广阔的天地里去寻求发展。”我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画师是严老师的伪装身份,既然身份暴露,再滞留敦煌,已经没有意义,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为了丁笑笑,他真的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我并没有再度提起他的儿子,那也不重要。胖子答应释放黄花会所有的人,当然会包括严老师的儿子。
“龙飞,你好自为之——”严老师总算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只是点到为止。
“是啊是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既然大家都说完告别的话了,就请上路吧。”胖子挥手。
几名灰袍忍者冷冷地走过来,拥簇着严老师与丁笑笑离去。
“上路”一词不是什么动听的好话,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简直刺耳之极,另外忍不住大皱眉头。
胖子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一点,立刻低声道歉:“啊,龙先生,我虽然粗通汉语,但用词方面十分幼稚,刚刚说‘上路’是不是非常不妥当?或者用‘一路顺风’较好?”
我有些无奈,无论如此措辞,只要严老师能平安离开,就是胖子给我的最大的面子。
之所以对“上路”敏感,还是因为严老师曾经对我说过起卦、马前课、扶乩的“大凶”插曲。
对于这些玄学的预测手段,不可全信,但又不可不信。
“多谢给我面子,其它一概不重要。”我客气地回应。
胖子再次信誓旦旦地重复自己的保证:“龙先生,我既然答应释放你这些朋友,短时期内,心月无向派就绝对不会向他们下手。但是,我只能保证本派不出手,敦煌现在的局面你也知道,如果别人不给你面子,到时候千万不要把账记在心月无向派头上,好不好?”
我一时无语,毕竟这都是实情。
事到如今,我只希望黄花会的后援人马能及时赶到,不至于在这件事上横生枝节。
目送严老师、丁笑笑离去,我的心总算放下来,立刻感觉腹中咕咕作响。
“龙先生,我们先去吃饭,一边吃一边谈工作。”胖子建议。
他带我去了冷冻库的隔壁,那里有一个装饰十分优雅的小隔间,左侧摆着书桌,右侧是整面墙的藏书柜。
“我经常在这里看书,思考那些不着边际的事。闲下来的时候,常常不分昼夜,躲在这个小屋里,翻着书消磨时光。”胖子说。
从玻璃门望进去,书柜里摆着的书全都跟敦煌有关。除了上面两层的资料书、工具书之外,下面的一层竟然摆放着几十本以敦煌寻宝为主线的探险小说。最头上一本,名为《敦煌密码》,作者署名为“飞天”。
“敦煌是个让人猜不透的地方,即使熟读上面这些工具书三遍,仍然无法看懂其秘密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于是,我买了很多探险小说,希望这些作家们的奇思妙想能带给我一些更有用的启发。”胖子说。
在普通人眼中,小说的作用是让人休闲放松,属于闲书,既不触及人性内心,也不太可能带给人某些高尚的教育意义。
“嗯,你可以翻一下,一定会给你带来不同的感受。我很佩服这些作者,想象力真是丰富,一看个开头,就忍不住一路看到底,连正规工作都耽搁了。”胖子指着那本《敦煌密码》说。
我把那本书抽出来,随手一翻,竟然是港岛天皇巨星用坠楼来结束生命的情节。
这位叫“飞天”的作者通过合理的想象、报纸资料准确引用、歌迷影迷的沉痛悼词等不同角度,完美演绎了一个敦煌夺宝的故事。
“这套书我反复拜读过,极有趣,阐述了很多深层次的人性问题。看得出,作者并非一个浅薄的人,而是胸怀锦绣,包罗万象。”胖子介绍。
平心而论,敦煌、莫高窟、壁画、秘藏都是绝对的探险小说必备元素,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