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娴半垂着眼帘,清透的眉目间平添了几分忧郁,喃喃道:“这世道,人人争名逐利,让如同朕这种真君子的人如何有生存的余地呢。”
“你是真君子?”苍天有些纳闷儿的问,崽崽这是对自己的认知有多错误。
容娴用稀疏平常又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我当然是。”
话音落下,容娴便不在开口,好似所有的兴致都在瞬间消失,只剩下百无聊赖。
她阖上眼,这丝意识陷入沉睡,气运化身返回气运之海沉寂了。
东宫,这里也有容婳和容扬二人的住所。
容婳已经成长成一个漂亮的少女了,笑起来像个小太阳一样。
她摸着手腕上的小蛇,脸上带着嫌弃:“怎么这么久了,还是屎黄色的。”
阿金:嘶嘶!
跟大魔头一脉相承的审美,都不懂的阿金大人的盛世美颜,血缘的力量真是强大。
她抬头朝着侍女道:“大皇兄来了,你去迎下。”
侍女连忙迎下,转身去迎大太子进来。
不过片刻,容昊便走了进来。
他一见容婳,冷淡又故作老成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笑意。
扫了眼瘫在桌子上装死的小蛇,容昊调侃道:“皇姐在逗弄阿金吗?”
容婳嫌弃的说:“阿金也就只有逗趣这点儿可取之处了。”
“可别让母皇听见了,这可是母皇的宠物。”容昊低声提醒道。
见容婳不答话,他眼神一动,生硬的转移话题说:“听说那位与母皇命格相克的傅羽凰也有一条小蛇,好像叫阿水。”
容娴趴在桌上摆弄着茶杯,头也不抬回道:“是的,那是玄冥水蛇。”
这消息容昊早就知道了,现在说出来不过是逗逗皇姐。
“皇姐每日在宫中是否觉得无聊?”容昊试探的询问。
容婳动作一顿,怀疑的瞥了眼容昊,淡淡道:“不无聊,每日有侍女与我西窗夜话,秉烛夜游。”
容昊表情一裂,有些头疼的扶额。
不等他开口指正,便听到皇姐认真的说道:“你表情这么百感交集,是否我说话艰涩难懂,让你悲痛欲绝?”
容昊嘴角险些一抽,他连忙将母皇的差事告知皇姐,像被狗追一样飞快逃出了宫殿。
总觉得再继续待下去,他都快不会说话了。
与皇姐说话真的太累了,你还得从她那张冠李戴的词儿里准确理解她的意思。
唉,他这个当弟弟的可真是太难了。
不过一想到这次皇姐外出会祸害其他人,他就又爽又纠结的。
爽的是终于有人可以承受他承受过的痛苦,纠结的是外人要是知道他们容国的皇太女是个说话颠三倒四的学渣,那可真是惹人发笑了。
容昊想了想,决定不管谁嘲笑皇姐,都小本本记账,以后报复回去。
哪怕皇姐再不成器,也不是外人可以随意嘲弄的。
容昊离开后,容婳随手将阿金踹在袖中,感应了下东晋女帝一行的位置,独自一人飞快朝着她们追去。
当初在道台内,容娴功德金光让其他人无所遁形,没道理不在东晋女帝身上做手脚。
这不,现在就方便了她的追踪。
哎呀,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而容娴本尊此时正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苍天有些疑惑:“崽崽,你不回朝在外面溜达作甚?”
容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上次回朝察觉到十年前在红海围杀我的那几个家族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如今空下来自是去探究下究竟。”
苍天完全不信她的说辞,崽儿这种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怎么可能只是单纯去看看。
可到底有什么目的,苍天一时之间也参悟不透。
想不通它也不费事儿了,反正它跟着崽崽呢,最后总是会知道的。
容娴飞快的朝着容朝某个方向而去,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某个家族。
此时原本富丽堂皇的家族是一片废墟,虚空之上道道力量波动格外明显,其中几道特别熟悉。
容娴扫了一眼正与披散着头发狼狈不堪的家主对战的男子,嘴角扬起一个欣慰的笑意。
这孩子终于成长起来了。
当初在小千界时她没有看错,这人还真是有几分主角的意思。
“你徒弟?!”苍天讶然道。
容娴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道:“是风衍,这孩子终于飞升上来了。”
她装模作样夸赞道:“衍儿真是个好孩子,才飞升上来不久便替我这个师尊解决了麻烦。”
苍天呵呵:“我要是没记错,是你当初留着这几个背叛你的家族,故意将他们的因果与风衍牵连,说是让风衍给你报仇,阿不,是给风衍留着练手?”
容娴丝毫没有被拆穿了的尴尬,她慢条斯理的夸奖道:“您记性真好。”
苍天想要呵呵,但想想又觉得不对,它发现了华点。
“你你你,你不是看不见了吗?”苍天差点被自己给噎到了。
崽崽眼睛上的天道之力可还在呢。
之前它又察觉到天道之力加强了,心里还将天道给问候了好几遍。
谁知道转头就发现崽崽能看见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苍天一时间有些懵。
容娴眨眨眼,很不走心的惊讶道:“呀,被发现了。”
她言不由衷的赞叹道:“您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苍天:“……你讽刺谁呢。”
还有,你这么敷衍阿爸真是太坏了。
容娴徐徐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