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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与荥阳郑氏的关系终于在李柯的‘不懈努力’下,闹僵了。原本牛马不相及的两家人,却硬是联系到了一起。
郑家家住郑淼脸色阴沉,躺在硕书房的卧榻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自从被李世民在太极殿上骂了个狗血喷头后,长安郑氏俨然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笑料。不仅坏了名声,更是得罪了其他的贵族门阀。
混迹朝堂多年的郑淼,这次却被一个初入朝堂的田舍娃给阴了一把,他怎能不气。
说到底,这件事情是他疏忽了,也小看了李柯。别说是他,任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娃娃,竟然真的敢于荥阳郑氏作对。
不过郑家这次理亏再先,就算郑淼再想弄死李柯,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发难。这样更会让人认为,偌大的郑家欺负了一个庄户小子。
既然不能明着来,那就……郑淼目光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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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柯有选择,他定然是不敢得罪荥阳郑氏的。这个传承千年的世家门阀,其实力绝对超乎想象。
他感觉自己如今陷入了一个漩涡,权力的漩涡。
身处这个漩涡的人,一旦陷入,身不由己,它会拉着自己使劲往下拽,无从挣扎,无力反抗,直到最后漩涡将他淹没。
半个月前,他还在憧憬自己的未来,喜滋滋的看着库房的铜板,想象着郑婉晴嫁过来的美好场景。
然而,仅过了半月,他便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一个当今一顶一的门阀贵族。他能怎么办呢,若是不想自己死的太难看,就只能在这个旋涡中奋力挣扎。
无论乱世与盛世,权力都是杀人的刀,甚至可以斩杀一切!至少对于李家,郑家的权利俨然代表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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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书房的铺垫上,李柯心烦意乱的扒拉掉眼前的书本,叹了口气。
李母端着刚刚煲好的鸡汤走进来,看到自家儿子一筹莫展的样子,心疼的走上前,道:“咋了这又?”
这一年多以来,自家儿子的变化太大了,有时她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那张原本无暇的小脸,如今却总是透着阴霾与锋芒。儿子的改变,让他这个母亲感到了害怕。
回想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大家谈论最多的就是李柯这个十四岁的官老爷了。
听说是得罪了城里的哪个大户,而且还被人放火烧了铺子。种种迹象表明,李家要倒霉了。
想到这儿,李母更是忧郁重重。
听闻母亲说话,李柯换上笑容道:“娘,我背书呢。”
“背得甚书?能把眉头都给背拧巴了?”李母伸手抚摸了一下儿子的额头,柔声道:“二小,听娘的话,这官儿咱不做了。那挣钱的买卖咱也不要了,都给他们。娘只盼咱这一家三口平平安安,苦点儿累点儿怕什么,只要人好好地,比啥都强。”
来到唐朝一年有余,李柯每日都在为生计努力着,为生活挣扎着。从瘟疫,到朝堂,再到如今李家的这份产业。虽不敢说拼命,但也的确是步步艰辛。
然而,如今母亲的一番话,却忽然令他茫然了。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了?
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仅仅是受人尊重,生活富足吗?还是那用尸山白骨堆成的权利?
盯着母亲的脸看了许久,李柯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深吸了口气,笑道:“娘放心,有儿子在,咱家一定平平安安的!”
李母叹了口气,隐约中还带着些许哭腔:“咋好好地就得罪了郑家了呢?那郑家可不是普通……”
说到这儿,李母又急忙收住了话音儿,看了儿子一眼,目光中露出一丝决绝。
这种眼神李柯看不懂,还道是母亲是害怕了,心中愧疚不已,安慰道:“娘放心,郑家不好惹,儿子也不是泥捏的。”
如今郑家铁定已经准备好对他下手了,李家一夜之间多了这么一个劲敌,这让李柯很是忧愁。
必须要在郑家出手之前,做好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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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九年,十月初九。
阳光静美,佳人秀娟。
李柯坐在河边,手里的树枝不停的在地上比划着。郑婉晴一如既往的安静,乖巧的坐在他身旁,不言不语,却温情似水。
不知过了多久,李柯深呼了口气,扔掉手中的树枝,回身笑道:“走吧,回家。”
郑婉晴微愣,秀不清的神采,道:“这就要走了吗?”
以前二人在一起时,从未说过回家这种话。每次都是留到不能再留,天色暗到不能再暗,才会依依不舍的告别。
李柯恍然一笑,道:“没说明白,是回你家。”
“啊?”郑婉晴转忧为喜的脸上,顿时泛出点点红晕,低着头小声道:“去我家做什么?不怕我爹将你赶出来?”
李柯嘿嘿一笑,摆了个比较帅的姿势道:“如今我和郑伯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估计这会儿他早就盼着我去了。”
“呸!你才是蚂蚱。”郑婉晴撅着小嘴,抗议道:“我爹是蚂蚱,那我是什么?”
“漂亮的小蚂蚱……”李柯哈哈一笑,向着郑家跑去。
郑婉晴小跑着跟在身后,像极了一只花丛中的精灵。灵动秀美的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曾几何时,令她无比厌恶的家。今日却忽然让她有些喜欢了。
阴谋权势,朝堂争斗她不懂,也不想懂。在她心里,李柯如今能够与爹爹相处和睦,便是最开心的事情。
……
郑家正堂,李柯依旧对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