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擎苍听这几人讲话声抑扬顿挫,颇似江南一带口音,本来心里暗自高兴。却听得那胖子言语恶毒,辱及先人,正欲发火。
又听见那大眼女子为他争论,虽说认为他是个疯子,却还是向着他说话,心中怒意稍减。加之见眼前所见一切人事地貌都颇显怪异,心里迷惑,也不欲惹事,便冷着脸向那少女一拱手,以示告辞,大步向前走去。
那大眼妹见他板着脸离开,心下稍有歉意。便在他身后说道:“这里是南京青龙山。”
李擎苍一听此处是“南京”,还以为是北宋东南西北四大京城之一的南京,心下大奇!怎么自己晕过去竟然跑到这来了?连忙回身问道:“那请问姑娘,南京应天府如何走法?”
那大眼妹从来不知道南京还有个“应天府”的地方,只是记得历史书上说过北宋有个“南京应天府”。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只好以手抚额,哀叹一声:“怎么问着‘应天府’去了?还真是病的不轻!”
边上几人忍俊不住捂嘴吃吃而笑,那陈胖子更是手摸肚皮,放声狂笑不已。
看见众人如此嘲笑自己,李擎苍也自大怒,强自压下的无明业火再也忍耐不住。对着那陈胖子怒目而视,快如鬼魅般掠至他身边,伸手抓住陈胖子后心衣服,随手一挥,陈胖子便如腾云驾雾般高高飞起向湖中落去。
人在空中已吓得哇哇大叫,落入水中更是鬼哭狼嚎,大喊 “救命”!
李擎苍膂力惊人,此刻含怒出手,这一下便将陈胖子扔出两丈来远。边上几人见他如此神勇,也是吓得不轻,除了那大眼妹外,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讲话。
稍远处一些钓鱼的人也是吃惊不小,只以为这疯子要伤人了,有人已偷偷拿出电话拨打附近精神病院的电话,说院里有疯子跑出来在龙岗湖边伤人了。
陈胖子在水里浮浮沉沉,大口喝水,高喊救命,却是不会游泳。
那大眼妹急了,对李擎苍叫道:“你这人也真是,他只不过骂了你几句,你就这样,他不会游泳,你这样会害死他的,赶快下去救他呀。”一双大眼中已是珠泪莹莹,又急又气。
李擎苍见陈胖子在水里拼命挣扎,已是吃足苦头,心中怒气已消,再不救人,怕是略施薄惩要变成杀人泄愤了,便鱼跃入水,向陈胖子游去。
游到胖子身边,伸手插入其腋下,托着他的肩膀单臂划水向岸边游去,片刻后翻身上岸,将陈胖子拎在一边放下。
上岸后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前,李擎苍只觉遮眼,便将头发向后拢去。那几人先前见他蓬头污面,衣不遮体,言语怪异,只当他是个疯子,未曾注意他容貌,这经水一泡,已将李擎苍全身污渍洗去不少,但见他脸上线条轮廓刚硬,身材魁梧肌肉虬结。
几人都暗自惋惜,心想“好一个雄壮威武的疯子!”,只是摄于李擎苍勇力,这话却都不敢出口了。
那陈胖子脸色苍白,心里又惊又怕,更是不敢开口,只怕一下说错,这疯子又把他扔下湖去。
大眼妹胆子却大,对李擎苍说道:“谢谢你救了他,陈胖子虽然嘴巴坏了点,但心里还是不坏,我们也不是想笑话你,只是南京从来就没有什么应天府这个地方,学校里倒是学过好像宋朝有个什么南京应天府,东京开封府的,不过那是古代,你这问题太奇怪了些,所以他们才笑,请别生气。”
李擎苍又是一惊,开口问道:“古代的宋朝,那当下是什么朝代,如今是哪一年?烦请姑娘告诉在下。”
大眼妹想必已习惯他这种酸掉大牙的说话语气,只把他当成是读书读傻了的疯子。耐心回答道:“现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元2001年呀!”
这句话李擎苍却未听懂,摸摸脑袋,呆了片刻,又问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没听过!那如今距宋朝有多少年了?”大眼妹歪了歪头想了一下回答道:“那大概有一千年了吧!”
这句话李擎苍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哪里肯信!急切说道:“姑娘莫开玩笑,在下是真心请教!”
那大眼妹不屑说道:“我和你开什么玩笑,我都不认识你,没事骗你干嘛?”
李擎苍听后如遭雷殛,失魂落魄的走到一旁,颓然坐倒,痴望着湖水发呆。
那大眼妹见他双眼茫然,神色呆滞,一副茫然无措,凄凉无助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同情。走过去柔声安慰道:“你怎么了?反应这么激烈?现在又不是宋朝,你怎么一副替古人担忧的样子?好端端活在现在不好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既然活着就不要悲观失望,你说是吗?”
李擎苍这片刻间心念急转,一生经历如走马灯般转个不停,最后记忆定格在那把拓跋宏吸成干尸的水晶物体和诡异黑洞上,想起当时情景,已是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正如这姑娘所说自己和她素昧平生,无冤无仇,她何必来骗自己。如果真像这姑娘讲的现在是宋朝的一千年后,只怕那黑洞真有这神鬼莫测的威能。虽说对这姑娘所说不能全信,但这几人的穿着打扮,讲话用词都觉得不同平日所见,只怕她所言非虚。
听得这姑娘如此劝慰,一想也是,心思也已渐渐平复。便点头向大眼妹致谢道:“有劳姑娘费心,在下理会得。”这心思刚一放下,腹中却咕噜一声。
李擎苍脸色一红,大眼妹却是展颜一笑道:“你饿了吗?我们这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