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行走大宋>第232章 谁解惊嗟逝水年

韩琦知道这封信肯定是送不到韩府,他只是按照爹爹告诉的法子,静下来考虑如何脱困。

“这船到了哪里了?”他问道。

“前面就是东水门,快要出城了。”疤脸汉子说道:“离你爹爹越来越近了。”

韩琦点了点头,将油灯拿的近一些,继续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你还要写信吗?”疤脸汉子奇道。

“不是。”韩琦摇了摇头说道:“咱们是在船上,那么就画一些鱼符水符玩,让鱼儿知道我快要见到爹爹了。”

“这孩子倒是有趣的很。”黄脸汉子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睁开眼看了看韩琦笑道。

那疤脸汉子凑过去看了看,纸张上的鱼符连勾带点,弯弯曲曲,他哼笑了一下就蜷在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韩琦借着在油灯下一点点的勾画起来,刚才的恐惧已经慢慢消缺,现在心里最为担心的就是怎们能够让大娘娘和小娘娘知道自己。

此时此刻,洛阳一处豪宅之内,一个女子正独自坐在院子里凉亭之中,看着水塘出神。水塘很清澈,能够借着月光看清水塘里的水草,远处水波纹荡漾反射着月光,把月光打碎成银子一般,一点点的向岸边铺洒。

一个婢女走到她跟前说道:“顾娘子,冯相公刚才醒了,但是没过一会儿又昏睡去了。”

顾若兮点了点头并未答话,婢女看她似乎有些悲伤,就知趣的要退下了。

“等一下,郎中可是有什么说法?”她叫住了那婢女。看那婢女低下了头,顾若兮面色变得很平静:“好事坏事迟早要知道,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郎中还是以前的说法,说冯相公大约...大约...”

“唉!”顾若兮叹了一口:“你下去吧!”她轻轻地吩咐一句,扭过身子继续望着水塘出神。婢女欠了欠身,似乎想安慰她几句,但是看她那种样子,也就作罢退下了。

冯拯被贬任河南府的知府,可是没上任半年,突然在某一天就发了癫痫,然后就大病卧榻不起,请来郎中看过之后,说病入膏肓,恐怕撑不了几日了。顾若熙起初不信,请来好几位洛阳最出名的郎中来看,都是说辞一样,这让她从希望到失望,然后慢慢到了绝望。

她心有不甘,因为自己从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一步步迈入到行首的队伍里。整日里面对着豪门望族,富绅衙内,他也是想给自己找个好人家。可是在这个行首的圈子里待久了,眼光也变得挑剔了,有才学的没有钱财,有钱才得没有样貌,有样貌的没有官身,好容易碰到个韩清,但是也只能心里有念想,自己的出身定是不能成为人家的大妇的。既然韩清已经去了圣相李沆的孙女,而且这人也没给自己一个什么定论,索性就从了冯拯,进入冯府做了妾。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韩清出使辽国生死不明,顾若兮身后有大靠山,干脆就多多为自己谋些福利吧。可是经过一来二往,韩清被贬外地,自己的官人老爷却也被韩清给顺手阴了一下,然后被贬任河南府,冯拯本来是步入大宋宰相行列了,这么突逢变故就气不过,眼看着就要命不久矣了。

“唉!”她长长地叹口气,站起身盯着那水塘的粼粼波光,站定了一会儿就回房里去守护冯拯。

冯拯与寇准曾同时在朝堂共事时候,一直被寇准所嫌恶。他之所以被寇准厌恶,也正是他攀上帝国首相的原因所在。他做作而阴险。这在他临死前达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把摄政皇太后都骗了。

先说冯拯的做作,宋史里面据官方记载,他“气貌严重”,也就是说庄严加凝重,连太监们看了都头晕。举个例子来讲,皇帝有诏令传达到政事堂,如果是别人当班,那么至少有茶水有座位,不管怎样这是天子派来的使者。可遇到冯拯当班的时候那就大大的不行,甭管哪位大太监,甭管你是押班还是都知或者都都知,来了面朝南站着宣旨,读完了马上走人,别说茶,连个座儿都没有。这样一来,皇帝马上就知道了他不畏权贵,不怕内臣,是个硬骨头汉子。

再说对同僚,无论谁跟他办事,得分场合分时候!得分清楚自己是在朝中是哪一类货色!要不然肯定灰头土脸。比如说林特,官拜工部尚书那段时间,官职已是有很重的份量了,但是林特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亲自去他冯拯家,想就一些朝廷公务私下里聊聊,可就是见不着人。

事后林特想了想,看来自己是做错了,公事哪有私办的道理?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于是他就公事公办,大白天的去政事堂。但冯拯依旧还是不见,并且当场派人传话:“公事何不自达朝廷?”你林特有什么大事直接可以向官家禀报,找我何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

一瞬间林特满面羞惭,迅速离去,而仁人志士们的都被冯拯的高风亮节所感动了,这是个多么正直、多么凛然的忠臣!这些人再把最近的是仔细一梳理,钱惟演因为是皇亲而被调出京城是谁干的呢?也是冯拯,当太后的权势正在壮大中,都能这样据理力争,真是一位忠臣加诤臣啊。于是他在太后还有小皇帝的心目中,形象也加倍地鲜明可爱了起来。

只是可惜,如此铮铮铁骨两袖清风的能臣,居然就被韩清抓住了把柄,被赶出了京城!

没过几天,皇太后刘娥听说冯拯病重,特派人前来探望,等她得知堂堂的大宋首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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