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备选”两字咬得可重,景横波立马感觉身边温度又低几分。
“不比武功啊!”景横波立即摆出条件,“打打杀杀神马的,朕最不爱看了!”
无论如何,得先把事情控制在免于流血杀人的范围内……
“当然不比。”宫胤忽然开口了,语气很平静,只有寥寥几人能听出那种冰桶里拨冰块般的冷,“在下还不至于以武凌人。”
这是明摆着说耶律祁弱鸡不是他对手了,景横波呵呵笑一声,心想好了,开战了。
赶紧大声道:“题目我来定,你们比……比……比烹饪!”
七杀“噗哈哈”地笑起来,一阵嘻嘻哈哈挤眉弄眼。
身边宫胤淡淡道:“你确定?”
景横波有点心虚,这放水也太明显了,醋坛子受不了这公然的偏心,一怒杀了耶律祁怎么办?
“那个……比裁剪?比家务?比各种活计……”景横波在某人杀气的侵袭下,声音越说越低,不是害怕,而是忽然生出一股颓丧的情绪——到现在才鲜明地觉得,自己喜欢的那个,好像一点也不宜家宜室,做夫君最实用的技能,统统欠奉啊……
她的表情大概刺激了宫胤,男人最怕被人觉得无能,哪方面都不行!
他忽然开了口,“比心意。”
“嗯?”好奇的眼光都投过来。
“心意有高下之分,高者,相通也。”宫胤淡淡道,“既然都为女王而来,欲待成为女王夫君,自然当与她心意相通,方能琴瑟和鸣。你我猜度女王最想看见的一幕,各做一个场景,可以由物表现,也可以由人表现,最终如何,由女王选择。”
“啊呸。”裴枢嗤之以鼻,“这还不简单,只怕你们做出来场景都是一样的。都是自己和这女人成亲的场景吧!”
“成亲的场景统统出局。”景横波格格一笑。
“如何?”宫胤不理她们,只盯着耶律祁。
耶律祁笑笑,拱拱手,“在下觉得甚好。”
景横波也觉得甚好,不动干戈,没烟火气,还有作弊空间。
到时候她两个都说感动好了。
宫胤向来不多话,摆摆手,示意各自准备。擂台被清理出来,两边各自拉上帷幕,隔开,互不干扰。
耶律祁忽然道:“陛下可喜欢驼羊?”
景横波一怔,随即眯眼笑道:“喜欢。朕还有一支驼羊军队呢。”
耶律祁笑道:“在下有次游历姬国,看见驼羊,直觉陛下会喜欢。果然如此。在下此次来落云,原本也购了一匹驼羊代步,只是中途失散了,否则正可以送给陛下。”
“那倒是可惜,”景横波道,“驼羊内地无售,想要再买还得去姬国。你要这喜欢,朕送你一只便是。”
“在下念旧,何况那驼羊陪我甚久,甚至救过我的命,也是因为护我,才落于猎人追捕,和我失散。”耶律祁唏嘘道,“在下奢望,能找到它。”
景横波凝视着他,一笑道:“心诚则灵,会找到的。”
耶律祁一笑,不再说话,进入帷幕。
景横波呵呵笑着,说声“看了好久,好累。朕先找个地儿休息会儿,好了叫我。”摇摇曳曳下台去了,一边走,一边和靠在擂台边的七杀天弃,使了个眼色,天弃靠过来,景横波低声道:“办该办的事去。另外,注意下浮水王子或者东宫,看姬国王女是不是在那里。”
天弃领命而去。此时午后天气正热,百姓们都先散到树荫下,那群东宫和浮水王子的人,也放松了警惕,各自先找地方休憩,趁着人流涌动,七杀天弃等人混入人群不见。
片刻后,这群人进入一个黑暗的巷子,巷子里严严实实捆着两个东宫探子,刚才的消息就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
又过了片刻,七杀天弃分头出了巷子,其中伊柒和天弃,已经换了两个东宫探子的装扮,直奔东宫而去。另外几人则奔往城外,浮水王子巫维彦的大营。
女王在擂台旁边临时征用的民房内休息,拥雪带着霏霏牢牢地守在门口,谢绝了落云官员等人送酸梅汤等各种关切,落云部的人很热情,进不去也不离开,满满当当地守在门口,听着里头女王时不时发出的呵欠翻身之声,脸上的神情都很放心。
屋子里黑沉沉的,床上被褥凌乱,看不见人体起伏的轮廓。桌子上,二狗子啃着金灿灿的玉米粒,吃几粒,满意地“啊……哦……”几声,声音慵懒,如女人春睡正浓。又时不时跳到床板上,踱上几圈,踩得床板嘎嘎直响,听起来像在翻身。
……
这个时辰,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懒散困倦的气氛中。
百姓们在树荫下休憩,等着另一场有意思的比拼。
巫维彦和王妃在对酌,姐弟俩一边喝酒一边等着擂台那边的消息,目前传来的消息让他们很满意,那酒喝得就更痛快了一些。
落云部官员在守着女王和左丘默,并且监视着裴枢,这三人都管军,她们不动,落云就不会有事。
帷幕内透出耶律祁和宫胤身影,两个人都在认真忙碌。
高树蝉鸣,日光流火,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祥和安宁地停滞。
只有两双目光,依旧灼灼闪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附近女王休憩的屋子。
葛氏姐妹。
占据了高楼最好位置的两人,视野正好笼罩了擂台及其周边的所有位置,所以她们很容易就发现了人群中七杀等人的离开。
但两人没有动,只紧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