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要声张,路上再与她说。”秦景凌让苏易这几日留意商枝,别让她一个人走了。
商枝听到他们的对话,皱紧眉头,她暂时不想见这些家人,也没有做好准备。
而秦景凌与苏易两个人的态度,似乎很坚决。
商枝没有进去,而是往外走去,她准备今夜就走,去街上买马车。
时疫的爆发之后,白嵩城很难买到马车,就连牛车都很少。商枝好不容易买下一辆牛车,比她在清河镇买的贵了一半。她付定金,商量好子时的时候来牵牛车,再将剩下的银子付了。
商枝回到县衙,亲自做几个菜,与秦景凌、苏易一起吃饭。
秦景凌与苏易将碗碟横扫一空,满足的靠在椅背上,对商枝说道:“枝枝,你就这般与薛慎之定亲,实在是便宜他了,等你成亲的时候,可得让他将之前欠下的规矩给补上。”
商枝睨苏易一眼,没有说话。她到时候肯定是在杏花村成亲的,要嫁人也该是在龚府出嫁,到时候他们这些人都在京城。
商枝知道他们迫切的想与她相认,有些话说出口伤感情,她笑一笑,没有回应。
可这个态度,还是令秦景凌与苏易心凉。
两人互看一眼,带商枝回秦家的态度愈发的坚定!
相信商枝见到秦老夫人之后,态度一定会有转圜的余地。
几个人各怀心事的离开。
商枝做饭的时候,顺便给自己做了干粮,收拾包袱,等着子时。
她看见苏易在门口走动,商枝想了想,搬着凳子翻窗出去。
等坐上牛车,走出城门,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商枝赶路,荆钗布衣的装扮,一路上倒也太平。
牛车赶路太慢,路上耗费四天时间,她才入京。
商枝远远望着‘国都’两个大字,心里涌起激荡之情。
她架着牛车进去,打算去找曾秉砚,薛慎之入京,一定会找曾秉砚,她能得知薛慎之的下落。
牛车缓缓地向前行驶,京城十分繁华,因为是学子聚集在京城的时节,处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商枝看着摊贩上新奇的东西,简直是目不暇接,若不是她急着要见薛慎之,都想下牛车好好逛一逛,挑选几样入眼的。
她决定今夜与薛慎之一起上街逛一逛。
商枝看着前方的文雅阁,聚集不少书生,心中微微一动,薛慎之会不会也在这里?
她赶着马车靠过去,远远地就看见一楼临窗而坐的薛慎之,商枝心中一喜,她还未叫出名字,就看见薛慎之若有所感,朝她这边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不偏不倚的相对,商枝就看见薛慎之被定住一般,全然失去反应。
“慎之!”商枝挥着牛鞭,朝他挥了挥手。
楼里的人全都朝她这边望来,看见商枝一个女子驾着牛车,全都惊呆了!
见她一身穿得寒酸,更多的是轻蔑,就连婢女都比她穿的精致,只当做是粗使丫头,只一眼又收回目光。
文娴与张雪姗、张如芸坐在薛慎之对面,听见商枝喊薛慎之,文娴冷着脸望过去,看见商枝粗鄙不堪的模样,冷哼一声,“这个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薛公子,你认识她吗?”
张如芸在文娴耳边道:“薛公子穿着虽然不显家世,却也算殷实,怎么会认识那个乡野来的土包子?”
张雪姗附应道:“村姑都是不识字的,薛公子是举人,说不定会是状元,状元夫人若是不识字,岂不是让人笑话?说不定是他家里粗使的小丫头。”
文娴心中稍定,看着薛慎之的目光幽怨又复杂。
她脖子无缘无故被苏越抽一鞭子,她娘觉得太晦气,带她去国寺拜菩萨求平安。她正好遇见薛慎之,为白嵩城的百姓祈福,一连跪了三日,点一盏平安灯。她在心里对薛慎之留了意,又在曾家见识到他才华斐然,学识出众,文娴一颗芳心折进去。
这些天她变着法子与薛慎之相遇,只可惜薛慎之对她十分冷淡,曾哥哥说他有未婚妻。
未婚妻?
文娴脸色骤然一变,就见对面的薛慎之倏然起身,脚步略显凌乱,疾步离开文雅阁,朝牛车上的女人走过去。
她阴着脸,不快地说道:“这个女人不会是薛公子的未婚妻?”
张雪姗与张如芸暗自惊讶,薛慎之竟然有未婚妻了?
她们朝窗外过去,就看见薛慎之竟不顾礼教,当街将商枝搂进怀中。
文娴脸色变得难看,都抱在一起了,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她心中意难平,实在是商枝配不上他!
而商枝紧紧被薛慎之拥进怀中,勒得她生痛,脸上却是露出笑意,她打趣道:“好多人看着呢,你不怕他们说你伤风败俗吗?”
薛慎之才不怕,若不是顾忌她的清誉,都想亲她。
这半个月,他给商枝每日写一封信,却一封都寄不出去,怕扰乱她的心神,又无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白嵩城。只能心中挂念着她的安危,在国寺为她点一盏平安灯。
如今她平安归来,薛慎之如何能不激动?
薛慎之在她的耳边低喃一声,“回来就好。”到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
商枝笑道:“我答应过你,全须全尾的回来。”
薛慎之到底是没忍住,薄唇在她耳侧蹭了一下,商枝身子轻颤,抓紧他腰侧的衣料。薛慎之这才真切的感受到商枝真的回来了,他低笑了声,主动向商枝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