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几天没进食,吐出来的都是胆汁。他仰躺在地上,缓缓睁开眼睛,耸拉着眼皮子,虚弱地唤一声:“娘……”
“诶!狗娃,你咋样了?告诉娘,还有哪儿不舒服?”
林三娘见狗娃醒过来,又惊又喜,激动的不得了。他这两天一直昏迷不醒,商枝在他身上按几下,便转醒了,难道她真的会治?
“我肚子……舒……舒服一点了。”
好!这可真好咧!
林三娘眼睛一下就亮了,看见一线希望。想摸一摸狗娃,看这是真实的,还是自个在做梦!
她不敢乱碰,怕又碰出个好歹来,双手无措地搓着衣角。
“现在只是稍微好转一点。他的病情太凶险,耽误了最佳救治的时间,还需要吃几天药才好。”商枝看着林三娘充满希翼的眼睛,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林三娘和陈四一半的心落回肚子里,突然,林三娘变了脸色。
“狗娃!”
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紧搂着狗娃,拍他的脸。
狗娃又昏死过去,毫无半点反应。
“狗娃!狗娃……”
林三娘抱着狗娃,涕泪横流,哀求道:“丫头,求求你救救狗娃!你一定要治好狗娃,婶给你磕头了!”说着‘咚、咚、咚’连磕几个响头。
商枝面色凝重,让陈四抱着狗娃放屋里炕上去,她连忙扶着林氏起来:“婶,我会尽力救他,你别再跪了,耽搁下去,对狗娃不利。”
林三娘被商枝唬住,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敢再闹。
她呆呆愣愣的看着商枝忙进忙出,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眼见狗娃有了起色,给她看见希望,只能死死抓着商枝这一根救命稻草,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根本不敢往坏处想。
陈四把指指点点的乡邻关在门外,怕影响了商枝。
李大仙却是跟了进来。
他嗤笑一声,得意道:“我说了不能治吧?你偏要逞英雄!”
商枝所作所为在他眼底看来就是无用功。
之前狗娃醒了,还以为她真有几分本事呢!好在是虚惊一场。
他好心提醒商枝,“你可得记住之前说的话,乡邻都听见了,你现在反悔也不可能!”
商枝懒得理他,让陈四去拿酒,狗娃因为伤寒导致经脉不通,她翻出一把木勺给他刮痧疏通经脉。
等陈四将酒拿回来,她用白酒兑水,往狗娃腹股沟腋下等部位擦拭。然后让林三娘照着她的方法做,给狗娃散热。
商枝立即去配药。
“麻黄去节6g,桂枝4g,杏仁去皮尖9g,甘草3g。”
她配齐药,暗自庆幸张老头留下的药将将够用。
翻出破药罐子,煎好药,准备扶着狗娃喂下去。
“等等!”林三娘一个激灵,盯着商枝手里那碗药,“狗娃好一点了,可以不喝药吗?”
酒精退热法起到作用,狗娃发出一身汗,烧已经退下来。
“那只治标不治本,等狗娃好了之后,还要另外吃几副药调理身体。”商枝语气不急不慢,清清冷冷,却奇异的带着令人信服的感觉。
林三娘闻言色变,商枝那一碗药在她眼中犹如洪水猛兽,她坚决不肯让狗娃吃。
陈四知道林三娘的心结,他也知道陈二叔的一些内幕,拉着林三娘背转过身,压低声音:“丫头当初不肯给陈二叔治病,直言了当说治不好。陈二叔逼她救命,立下字据,医死了不怨她。”陈二叔那一脉面上不怨,心底恨毒了商枝,可是结了仇,怪商枝害死陈二叔。
“三娘,如果不是丫头坚持,狗娃只能等死,到这一步,我们不应该怀疑她,得相信她的能力。她一定会治好狗娃!”最后一句话,加重几分语气,不知在说服林三娘,还是他自己。
林三娘仍然迟疑,犹豫的看向商枝,她目光十分平和,眼底的坚毅令她动容。
一咬牙,林三娘点头。
商枝松一口气,幸好林三娘愿意配合。
她坐在炕边,扶着狗娃半靠在身上喂药。
李大仙全程围观,从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商枝娴熟的抓药,越看眸色越深,脸色越难看。这一个方子是麻黄汤,是对症的,有发汗解表,宣肺平喘的功效。说明她精通药理,根本就不是一个略通皮毛的丫头片子!
他见狗娃发出一身汗,忍不住上前号脉,瞠目结舌!
这……这不可能!
还未用药,只是推拿,刮痧,病情就转危为安!
哪有这等大神通?!
“你用了什么法子?”李大仙迫切的问道。
他不相信商枝只是用了这个简单的手法便能治好狗娃,一定是张老头留下灵丹妙药,才让这死丫头给化险为夷!
“穴位推拿和刮痧都能疏通堵塞经脉,酒精有退热的功效,经脉疏通,退热了,狗娃的病情自然会有好转。”商枝给狗娃灌下一碗药,打来热水给他擦身,换上一身干爽的衣裳。
“不可能!”
商枝冷冷的瞥他一眼。
李大仙心口一滞,回过神来,脸色憋涨得通红,愈加气愤!他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给震慑住。
“你以为退热就治好了吗?我告诉你,仅凭这几味药根本没用!”他冷哼一声:“你实话实说,是不是用了其他有奇效的药?小小年纪这般心浮气躁,急功近利,只会害苦你自己。”然后,脸色一缓:“你说说给他吃了什么丸药?我给你参谋参谋,好做补救。”
商枝没见过这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