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许氏掏出银子给薛宁安,“你们周院长的闺女,人长得水灵,还特别的傻,一哄她就给十两银子。她是周院长的独苗苗,嫁给薛慎之,她的嫁妆就是咱们的,娘也给你造个气派的大瓦房。”
许氏对商枝的屋子死心了,薛慎之娶周蔓,房子肯定是和薛慎之没份。
也不打紧,反正薛慎之有得力的岳家帮衬,可怜她的幺儿,娶个穷秀才的闺女,帮不上忙不说,还漫天要价!
“娘,你现在就去提亲!”薛宁安看着在堂屋里忙碌的小许氏,舔着嘴唇道:“陶秀才谁知道啥时候病死?趁早把莹儿给娶过门!”
许氏一拍大腿,她差点忘了陶秀才!
“我现在就请人去。”
许氏就买了一包糖去隔壁村陶家提亲。
半道上,看见商枝蹲在田埂上啃黄瓜,看着狗娃在水渠里捞鱼虾。
许氏眼睛往商枝怀里睃,商枝抬眼看着许氏手里提着一包红纸包着的糖,看这条路是去隔壁村,就知道她要去干啥。
“狗娃,捞着鱼虾没?”商枝把手里另外半截黄瓜塞狗娃嘴边,给他啃一口。
狗娃‘唔唔’点头。
“许婶子是要去隔壁村陶秀才家提亲吧?你拿的东西也太寒酸,狗娃捞着一点鱼虾,你拿去装点门面。”商枝指着桶里活蹦乱跳的小鱼虾,看着许氏拉长的脸,拍着自己的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咋忘了,昨天邓氏为赚媒婆茶水钱,非得拉着贺氏要给陈大哥说亲,说的那户人家,好像就是陶氏。”
许氏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当时贺氏说陶家姑娘是你相中的,不愿意要,邓氏说好姑娘自然百家求,陶姑娘没有和老薛家订亲,怎得就不能和别人说亲了?”商枝幸灾乐祸道:“廖氏还是很想住你家的大房子,邓氏说薛宁安好吃懒做,专干偷鸡摸狗的事儿,想娶陶秀才的闺女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廖氏做主把陶姑娘嫁进你家,就是把外甥女推进火坑。廖氏也是要面子,当然不敢把陶莹说给薛宁安,这才答应邓氏。”
许氏把手里的糖都捏得变形,邓氏那老娼妇敢这么说她儿子?
到底有一丝理智,许氏狠狠剜商枝一眼,“小贱人,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说着,气冲冲去隔壁刘家村。
商枝对狗娃招了招手,对他耳语一番。
狗娃点了点头,抄着小路赶在许氏前面进刘家村。
几个小娃娃转圈圈,唱着瞎编的酱油歌。
“癞蛤蟆,不要脸,看见天鹅就眼馋。
混日子,瞎蹦跶,不种庄稼不种瓜。
没饭吃,没安家,
没爹没娘咋蹦跶?”
许氏听了,气歪了鼻子。
她逮着一个小男孩,“你们在唱啥?”
“隔壁杏花村的癞蛤蟆想娶陶子姐姐呢!陶子姐姐手脚勤快,咋能嫁给懒汉子?还好邓婶婶完这句话,挣脱许氏的手就跑开了。转角处,狗娃给他塞了一把糖。
许氏快要气疯了!
真的是邓氏那个贱人从中作梗!
怒气冲冲的去贺良广家,一脚把门踹开,“邓氏,你出来!”
邓氏听到动静,黑着脸走出来,“许婆子,你踹我家门干啥?”
许氏冲上来一脚踹在邓氏的大腿上,照着邓氏的脸吐一口浓痰,“踹你家门咋了?我还要踹死你这搞破鞋的贱人!抢走我媳妇,看我不打死你!”
邓氏平白无故挨一顿打,被打懵了也没有明白许氏打她做什么。脸上一痛,脸被许氏挠破。
邓氏炸了,横眉鼓眼,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我啥时候抢你媳妇?谁是你媳妇?你下聘,娶过门了吗?”
两人扭打起来,邓氏一身蛮劲,下狠手掐许氏腰间的软肉,胸口,掐的许氏嗷嗷叫,伸手去插邓氏的眼睛。
邓氏腿一扫,把许氏放倒在地上,跨坐她身上,大耳巴子左右开弓搧打许氏的脸,“我让不长眼,敢打老娘!看老娘不把你打成猪头!”
许氏被打的眼冒金星。
邓氏这才解气的放过许氏,狠狠呸一口,“就你儿子好吃懒做,贼眉鼠眼的样,长眼睛的姑娘都瞧不上,老娘还要去抢?陶秀才好歹有功名,她的闺女能给你儿子糟蹋了?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德行!”
许氏头晕眼花,颤颤巍巍站起来,被邓氏拽着丢出门外。
许氏摔在地上,恨不得跳起来把邓氏打一顿,可她打不过,只得把这一口恶气咽下去。
想着不知道该咋向薛宁安交差,许氏觉得脑袋更痛了。
路过瓜棚地,许氏看着茶花和商枝在菜园子里择菜。
“邓氏这一回可不厚道,为了几文钱,横插一脚,搅黄薛宁安和陶莹的亲事。廖氏之前有意和许氏做亲家,就等着凑足聘礼上门提亲呢。”茶花摘下一根辣椒,放在菜篮子里,啧啧道:“邓氏这事做的不地道,许氏这回吃大亏了,不但跑了媳妇,还挨一顿打。我路过的时候,听到那声音,可惨了。我要是许氏,打什么人呐,直接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商枝唏嘘道:“可不是?邓氏说了,薛宁安那种浑人,就该配个懒媳妇,两人挑一对。”
茶花“噗嗤”笑出声,“扫兴,不说他们了。快点把菜择回家,我娘还在等菜下锅呢!”
许氏听了她们的话,火冒三丈,恨毒了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