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
“怎么,小凌儿,看见我很惊讶吗?”夕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率先甩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走过来轻轻拥了她一下。
“你怎么来了?”
“唔……我早就来了呀,师父她老人家很早就催我来了,我能不来么?”
江凌苑挑眉,正好奇是什么事竟然能让外婆催着夕照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外公爽朗的笑声。
转眼看去,左少渊与江老爷子各执一把枪,远远地站在射击场上。
左少渊手上捏着的那把正是他们曾经的‘定情信物’,阳光下,那高大的身躯在场中利落飞奔,随着‘砰砰’几声,不远处的靶子旁边红灯接连亮起,全部正中靶心。
利落的身手来回穿梭着,天边艳阳洒落在他的身上,微一侧头,便让人看清那轮廓分明的侧脸。
她看得几乎呆滞了去,以往总是轻轻浅浅的一双谍眼之中闪烁着痴迷恋慕的光芒,此时美得令人心折。
男人似有所觉,停下动作之后远远地朝这边看过来,四目相对,眉眼间陡然晕开一丝丝笑意。
“哈哈哈……好小子!”江老爷子大步走近,照着左少渊的肩膀狠狠地拍了几巴掌,大笑道:
“果然不愧是左粟的孙子,身手了得!”老爷子深深的一眼,似乎看去了当年。
许多年前,他的一条老命就是险些交代在眼前这小子的手里……现下想来,又不禁唏嘘。
左少渊稍一转眼,便看出了江老爷子心中所想,当即心生愧疚。
“行了,小苑都等得着急了!”老爷子微微摇头,转身离开。
两个四岁小娃娃就守在旁边,全程观看了自家爸爸帅气的英姿之后,高兴得手舞足蹈地朝江凌苑跑过来,大声道:
“妈咪!”
“妈咪你看见了吗?爸爸好帅啊!”
“小鬼,眼睛里就看见你家爸爸了?”
旁边,夕照凉飕飕地打趣,半认真半开玩笑地笑笑,一把捞起两个小娃娃抱进怀里,“怎么就从来不见你们夸夸我?”
北意嘴甜,见此福至心灵地当场夸赞:
“托尼叔叔会剪头发,也很厉害!”
瓦特?
夕照懵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南随也跟着附和了两句。
江凌苑正端了一杯水,喝了半口全喷了出来。
无怪。
在两个四岁小娃娃的脑子里,她从来灌输的观念已经成型了……
“托尼叔叔你不会剪头发吗?”
夕照的字典里,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别人说他不行!
当即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道:“谁说我不会?”
“那就对了,托尼叔叔很漂亮,也很厉害!”前半句不是那么好听,但后半句听起来还不错,夕照傲娇地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她是在夸你剪头发剪得好。”左少渊大步朝这边而来,从江凌苑手中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什么剪头发剪得好?”
江凌苑无奈地耸了耸肩,拉着左少渊转身上楼。
走到楼梯口时美身后隐隐约约有稚嫩的童声传来:
“托尼叔叔,妈咪说在华夏有千千万万个发廊,平均每三个里面就有一个托尼,他们都是非常厉害的发型师!”
……
“江、凌、苑!”
三秒后,震破苍穹的愤怒大吼在楼下响起。
江凌苑反手一把关上门,掏了掏被震得发聩的耳朵。
身侧,男人高大的身躯陡然袭来,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围在怀中,低沉的嗓音极有磁性,随着越来越近的呼吸喷洒在颈项之间。
“媳妇儿……”
抬眼,左少渊一双暗眸深沉如火。
她微微启唇,嗓子发哑,“你的伤都好了吗?”
男人迫不及待地点头,“嗯。”
“我前段时间给你内调外补的药,都有按时吃掉吗?”
“当然。”
“那,你信任我的医术吗?”江凌苑悄然咽下一口唾沫,在心里暗想那预估好的一年期限还得两个月才到,如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的话……自己有几成把握再救一次左少渊。
“我想你。”男人寡言,从不多话,但行动已然明显。
一双大掌,悄然覆上了她的腰肢,长臂一伸,整个人落入宽阔的怀抱之中。
浴室就在身后,男人毫不犹豫地转身踏进,将她轻轻放在浴缸边上,深沉的欲念气息扑面而来。
江凌苑轻哼一声,因为担心他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便自己摸索着转头调好水温,白皙的指尖轻轻印上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
一点点的触碰之间,缱绻流连。
浴室之内,不轻不重的水声淅淅沥沥,期间夹杂着几声闷哼,隐隐传出。
“你的伤……”触手之处,是那条留着创口的伤疤,正好在心口一侧,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便能要了人的命。
江凌苑眸色微恙,热水熏熏然,映得那一双谍眼蓦地发红,眼底,有愧疚一闪而逝。
她下刀向来稳狠准,这样的伤口,恐怕一辈子都会留在这副胸膛之上的……也好,如此一来在他的心上也就永远能够看到自己的痕迹了。
男人见此低低一笑,沉声轻笑中带着宠溺和安抚,以及隐隐的戏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更何况,我前段时间学了不少并不会到影响伤口的方法和姿势……”
一秒。
两秒。
‘轰’地一下,脸颊爆红。
她咬牙不服输,又好气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