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水夫人神色微沉,她心里浮现一个怀疑,怀疑对老威王下毒的人,不是胡太后指使的,而是冲萧南屏来的。
“丽水夫人,丫头可是善良的姑娘,也是个需要温暖的姑娘,她经不起人去伤害的。”曲莲虽然还在笑,可眼底却是寒光乍现,点着太阳穴的玉指,节奏中都充满杀机。
丽水夫人转头看向曲莲,淡淡一笑:“医仙请放心,雅岚看中的姑娘,我们不会去伤害。因为,雅岚更经不起受伤。”
当年她那个傻弟妹为三弟殉情之事,可是他们所有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为情痴狂的女人,生下一个对情单纯的儿子。
骨血里到底是否藏着那份痴狂?那可是谁也说不准的。
而他们,绝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曲莲嘴角勾笑,很满意听到丽水夫人这个承诺。
傅华歆和商海若沉默着,在他们的心里,也是一点都不想看着雅岚受到伤害的。
“丫头是个温暖的人,她不会伤害你们的雅岚,只会好好爱人。”曲莲笑笑,便抬手让人推他离开了饭堂。
他虽然不知道萧南屏曾经历过什么,可他与她深交多年,了解她是个外冷内热的姑娘。
表面看似有时很冷酷,可血脉里却是滚烫的血,只因她从不是个冷血之人。
……
东厢房
萧南屏推门走进去,步子放的很轻,好似很怕惊扰了床榻上躺着的老人。
北冥倾绝坐在床边,一手握着他祖父微凉的手,垂首低眸,并没有回头去看来人,而是轻声问了句:“你有几分把握?”
“这种事没有人可以给出多少分把握,因为这毒是对方自炼的,不存在于从古至今的任何医典中。所以,因为不知,故而把握。”萧南屏边走边说走过去,伸出手,轻轻的搭在他肩上,低头望着他的肌肤细白的侧脸,她抿唇皱眉犹豫再三,才深呼吸后启唇道:“如果最后我和曲莲研制不出解药,我会亲自去找下毒者拿解药。不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失去最后的亲人。”
北冥倾绝回头望着她缺少了笑容的脸,就像是雨中被摧打的花朵,透着的那份脆弱可怜,让他心里紧揪的泛疼。
萧南屏与他无声对望着,直到被他起身紧抱在怀里,她才垂下了那双再也没有笑意的眸子。伸出纤细柔弱的双手,环上他的腰,埋头在他怀中,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安静的被他抱着,无声的安慰着。
“我知道你怕那个人,所以我不会让你去见他。”北冥倾绝就算之前不知道下毒之人是谁,可当听到她这些话后,他也就知道毒害他祖父的是谁了。
“我不怕他对付我,只怕他会牵连无辜。”萧南屏对那人忌惮,全都是来自于对北冥倾绝的在乎。
她在乎北冥倾绝,连着他身边的人,她也想一并保护好了。
可那人是个疯子,为了看一场天下大乱,都可以做出这样恶毒疯狂的事了。
若是被他知晓了她就是当初死去的白影……他会把她逼到何种地步,她真的不知道。
毕竟,当初的她,就是被他一步步逼死的。
摧毁其心,灭其良知,这便是他最可怕之处。
“祖父半生戎马,千军万马之中都走过来了,这区区一点毒,又怎可能会打倒他?”北冥倾绝紧抱着怀中沉默的她,眼睛却望着他昏迷不醒的祖父。
他相信,一生经历无数悲欢离合,无数风刀霜剑的祖父,绝对不会被一杯毒酒打倒的。
“雅岚!”萧南屏双手紧搂他腰身,紧的双眼,流下一滴泪。
她活了几世,从生命的开始到结束,她都是无悲无喜的,更不曾为谁流过一滴泪。
她曾以为她是不会哭泣落泪的,那怕是笑,也只为笑而笑,从不知何为发自内心的喜悦之笑。
就像蓝天上的一朵白云,随风漂移,或云卷,或云舒,变化万千,却是没心的,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南屏,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北冥倾绝是个不信鬼神的人,所以他不许诺她飘渺的来世或生生世世,他只许诺她今生,一生一世,他会一直保护着她。
“好啊!”萧南屏依偎在他怀里,嘴角扬起微笑,纯粹的因喜悦而笑了。
咚咚咚!
“丫头,琉璃器已备好,你总该告诉义父怎么用了吧?”曲莲煞风景的声音,自外传进来。
萧南屏偏头看了眼房门外的身影,矮小娇俏,根本不是曲莲,而是他身边的小丫环在敲门。
这个人,真是懒死算了。
北冥倾绝垂臂放开了她,他知道这几日她会很忙,他不会催促她,也不会去打扰她。
等祖父的毒解了,他会把心里的好多话,都一字一句的说给她听。
咚咚咚!
“丫头,这可不是你们小两口腻歪的时候,还是先出来办正事吧。”曲莲还在外头不知人烦的催促着屋里人。
萧南屏脸色黑沉的举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那敲门的小丫环一拳头差点敲她脑门上去。在她怒瞪了那小丫环一眼后,小丫环便吓的躲到曲莲轮椅后去了。
曲莲假咳了声,实在是这丫头太没大没小了,竟然拿吃人似的眼神怒瞪着他这个义父。
萧南屏走出门,踩着门前台阶走到曲莲面前,眯眸冷瞪他一眼,便转身走到轮椅后,在那群小丫环们齐声惊呼下,她推着木轮轮椅,飞快的向院门外走去。
“天啊!她要带公子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