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贴?”殷元愣神道:“有...这必要吗?”
殷清风解释道:“上到朝堂下到一家一府,历来掌管钱财的,都是亲近的人。
在别人的眼中,或许阿耶只是蒙了阿翁的余荫才占得那个位置的。
军事学院是什么地方?只要大唐在一天,学院里所有的官员,哪怕不曾授课,也与那些军中将领有半师之谊。
谁不想在里面占一个位置?尤其还是掌柜钱财的位置?
杨师道为何被贬出京?手脚不干净,自然就会落人把柄。哪怕他是皇亲国戚,有把柄在别人手中,他就是待宰的羔羊任人揉捏。
咱国公府不缺钱财,但就怕别人不这么想。阿耶只要把位置坐稳了,咱殷氏的后人就能跟着享受余荫。
再说这张贴账目。
如果不张贴,只交给太子那一份,有些人总是要惦记是不是要把账目弄到手或是诬告阿耶。而这账目一公开,不但绝了他们龌蹉的心思,也能震慑住他们的坏心思。
他们或许就此偃旗息鼓,或者另想计策。但只要钱财不乱不错,阿耶行得正做得正,即使有人蛊惑太子,他也不会如何阿耶的。”
“行!就按你说的做!”
儿子的才能他放一百个心,殷元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他又想起一件事来,“那...程知节派程大郎来邀请你,你去还是不去?”
站在程咬金门外的殷清风不急于进去,不走这一趟,如何感谢他们推波助澜的功劳呢?
去郧国公府迎接的程处嗣见殷清风站在那发愣,催促道:“走啊,又不是第一次来。”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那帮子痴酒如命叔叔们也不知还能给府里剩下多少。
厅堂里,来的人比殷清风想象的要多一些。薛万均哥儿四个来个仨、尉迟带着弟弟尉迟敬宗来了...
当介绍道尉迟敬宗时,殷清风多看了也一眼。
他有个现今还没出生的儿子尉迟洪道,那可是个牛掰的人物。
这娃儿出身将门,熟读兵书是必然的、除此之外,儒经学的不错,文章也不错,就是不知受谁影响,竟然脑子瓦塔,剃光脑壳跑去出家了。
十七岁拜在玄奘老光头的门下不说,竟然还参与了翻译梵经的工作,你说他有才没有?
不过这娃儿也奇葩。
不听玄奘的劝告,坚持不断世欲,
他每次出行,都有三车相随:前车载经论,中车自乘,后车载家妓、女仆、食馔,遂有“三车法师”之称。
但不管咋说,后世的光头承认他是唯识宗创始人。
或许是不戒酒、不戒美色美食的关系,他五十一岁时就挂了。
不过这没关系,殷清风打算抢在玄奘的前面把他抢过来。
他能翻译几十本经文,还能注释几十本,脑子绝对是好使的。只要把他那颗扭曲的心灵给掰直喽,成就一代文豪不成问题。
殷清风不客气的在主客位上坐下,盘算着找什么样的机会质问。
程咬金举起杯,“殷二郎让我们这些长辈的等苦了,是不是该自罚几杯啊。”
鬼知道你们先凑在一起商议什么呢。
殷清风举起杯,“清风出门之前阿耶曾说,诸位叔叔都是酒中豪杰,叮嘱清风最多饮下五杯即可。”
程咬金立刻嚷道:“殷元那个...”
殷清风见他张嘴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扭头直瞪着他。
程咬金改口也改得快,“说得对,今日请你过来是有事情要商议的。”
“呲~~~”安兴贵鄙视道:“你老程也有说话不爽利的时候?来,殷小子,安叔叔敬你一杯。”
殷清风乐得他们“闹内讧”,一口闷下,“多谢安叔。”
程咬金见有人拆台,没好气的盯着安兴贵。
同样有一个后人当了光头的张公瑾乐呵呵说道:“一年也不过一个元日,贤侄不于此时交际同龄少年或谒拜亲长,却带着女眷独僻城外,可是有什么计较?”
殷清风见众人中即使还有人在相互交谈或饮酒,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便知道这是一个他们都想知道的问题。
他们为什么这么关切?
他躲出长安与他们的切身利益有什么关联?
殷清风道:“张叔叔和诸位叔叔也知晓,元日嘛,难得清闲,自然要宴席不断饮酒不歇。无奈的是,清风在上月初便身患怪疾。越是人多、越是夜晚便寝汗不止。
太子知晓后,便让清风至一清净处暂居并服药修养。所以...”
殷清风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如意,随口编个瞎话搪塞他们。
“寝汗?”程咬金上下打量着殷清风,“汉之张仲景言寝汗即为盗汗:‘其盗汗症,伤寒邪客少阳则有之,外此悉数阴虚。’。你小子红光满面的,也不像是肾阳虚弱啊?”
娘的,碰到一个懂医术的傻缺。
程咬金还不打算放过殷清风,“既然...太子明知你肾阳虚弱还赐下燕氏与你?”
其他人不管懂不懂什么是寝汗或盗汗,见程咬金驳斥了殷清风,都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殷清风很无辜的说道:“究竟因何而患病,清风也不甚了了,只知太子让人诊断的是阴虚火旺,并以此下方抓药。”
他只看过医书,却不精通配药。一时难辨真假的程咬金只好问道:“服药后可见好转?”
“好转许多。”殷清风道:“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