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府大部分地区都遭了灾,周边附近的两三个州情况也都差不多,因为这次下暴雨的地方太大。
不过东面的那两个州要相对好些,因为洪水涌到他们那里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洪水虽然来的迅猛,却也要比夜里睡着时好太多,大多数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做出一些反应。
在受灾求援的文书雪片一样的往汴京飞去的同时,各地官府的救援也在紧张的展开,一些民众也自的进行救援。
王庆刚安排了一下家里的事,就被衙役找到,说是县令让他赶快过去。
匆匆了见了县令一面之后,王庆就领到了接手这几天才建立的营地,准备安排灾民的事务。
营地在阳谷县北面不远处的一处高地上,之前已经做了一些的准备,不过并不完整,又经历了昨夜的大雨,淋坏了不少,重把一些都整理好,需要花费不小的功夫,好在县令调拨的人手也不少。
在王庆领着人争分夺秒的进行整理时,武松等人在分出一部分人手参与救援的同时,也加强了对整个阳谷县城的巡查,严防有人趁机作乱。
王庆被县令叫过去安排了这样一个差事是有原因的,毕竟那个被府尹陈文昭下了严令,一旦出现灾难就必须按照其执行的救灾册子就是他撰写的,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件事了。
“大人,此次大灾如何应对?要不要按照陈府尹派来送来的册子上面写的做?”
东平府下面的那个州内,一个官员向知府请示。
“不用!按照原来的法子来!陈文昭疯了,老夫还没有疯!一个未曾被朝廷同意的法子,如何用的?
一个弄不好,死去更多的百姓,找谁负责?
也就陈文昭这样的人,拿着他治下一个学子的胡言乱语当作宝贝!”
说着一把拿过那册子丢在了污水里,道:“赶快按照原来的办法去做……”
到中午十分,已经6续有灾民来到了尚未弄好营地。
有人放声大哭,有人如同行尸走肉。
各人所伤心的事情不同,有人是为了失去的家人,有人则是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全完了,省吃俭用这些年才攒下的银钱,这下全没了……”
清晨的时候,雨已经停住了,上午的时候,乌云尽数散去,到了此刻,连续好几日不曾露面的太阳正在火辣辣的照着大地,似乎也想着帮助众人,赶快把这些洪水蒸。
王庆感受着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变得热气熏人的温度,不由的苦笑一声,但愿那些被派遣出去的厢军能够尽快的掩埋尸体,不然在这样天气里,8它们很快就会完成从胀臭再到腐烂的流程。
但到了现在,听说洪水还不曾完全消退,水面上漂浮着的尸体短时时间里是没有办法得到处理了,因为光是其余地方的尸体,就够忙活的了……
洪水退去,那些在洪水中幸免于难的人在庆幸过自己没死之后,很快就陷入新的痛苦之中。
除去家人离散生死两隔之外,房屋倒塌,所有东西都被冲走,没了安身立命所必须的东西,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点。
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一开始的时候还允许一部分难民进入城中,到了难民越来越多之后,县令钱文才直接下了令,每个城门都派人守着,不允许灾民进入。
城外原本建立的灾民居住点,往外扩充了将近两倍,方才勉强将所有的灾民安置下来。
在王庆竭力运作下,灾民营里,还算干净整洁,最起码没有人喝生水,找动物的死尸吃。
本来不是这样的,在王庆把喝生水,随地大小便,吃动物死尸这些事情和每天一人两碗的稀粥挂钩之后,绝大多数的人都变的规矩听话起来。
粮食总是不够吃,将近万两千张嘴就想一万两千多个无底洞一般,不论多少粮食填充进去,都会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县已经使用出了洪荒之力,什么办法都想了出来,比如动员阳谷县内的富户捐粮捐钱,采用半强制的手段从粮商手里买粮食,鼓励有没有受灾亲戚的灾民去投靠亲戚,鼓励一部分身强力壮的灾民去地里寻找没有被大水彻底糟蹋的粮食……但结果依旧不容乐观。
在水灾生后的第六天,王庆再次见到了县令钱文才。
在水灾生之后,王庆见过他了三次,不过哪一次都没有这次给他的感觉怪的。
直到钱文才说出缘由出来,他才知道所为何故。
在这样的大热天里,瘟疫还是不可避免的爆了!
不是东平府,而是其余三个一起受灾的州!
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东平府东面的两个州,听说一些疫情严重的地方,不过几天的时间,人已经死了十之三四,剩下没有死的,也都有了烧等感染瘟疫的病症。
有一个县的县令,为了防止疫情继续蔓延,就把患病的人击中在一起,浇上油,一把火烧了!
这其中包括他自己的亲人,而他,也穿着被油浸透的衣服,扑进了火海……
“府尹不是在第一时间就把救灾册子转交与他们,怎么还……”
王庆话没有问完就停下了,他基本上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除了痛心之外,就是说不出的愤懑!
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平时做事不讲策略,事情生了朝自己身上点一把火就算完事!
在他获得偌大名声的同时,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他烧死的人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些比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