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组建的北府兵,这些年来也经历过不少的阵仗,太元四年在淮阴君川等地,击败秦国进攻,救援彭城,谢玄也因此被进号为冠军将军,加领徐州刺史。
北府兵战力本就不错,经过这几年的训练和战阵磨练,战力更胜往昔。
而且北府兵中大多都是南下流民,他们家园被秦兵破坏,亲人被秦兵屠杀,大多都给秦国有着血仇。
不论是想要重回故土,还是为家中亲人报仇,都使得他们在面对秦国时,有着强大的抵抗意识,战斗意识更比一般的兵卒要强烈。
而且部下刘牢之等人更是勇不可挡,还有桓伊世叔等在侧辅助,侄儿觉得建康那方面抵挡住秦兵的攻势,虽然不易,却也并非难事!”
帅帐之内王庆将后世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结合着这段时间在建康以及各个方面得到的消息,一起说了出来。
帐内一片安静,桓冲的面色彻底变得平静下来,一旁桓石康有些惊异的偷偷打量王庆,一时间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一起领兵前去建康,自己除了落得一肚子气外什么都没捞到,一直跟自己一块行动的穆之却能得到这么多有用的消息,并且说的头头是道。
“按穆之你这样说,秦国这百万雄师都成了泥捏的不成!”
桓玄面色变幻一阵之后,皱着眉头开口道,他觉得王庆的这番话太过于理想化,并且也太给谢氏张脸了。
王庆笑道:“仅凭这些确实有些太过于理想化,只是不知道桓玄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襄阳陷落,兵败被捕的梁州刺史朱序?”
“穆之此时提起这没有贞操,投降敌国,甘为阶下囚之人作何?”
桓玄的眉头皱了起来。
王庆不由的笑了起来,见桓玄目光疑惑,遂收住笑容道:“我仔细的打听过朱刺史的为人,以及被捕经过,在当时援军达到不了情形下,依旧困守孤城将近一年,最终兵尽粮绝之下投降,朱刺史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而且朱序向来忠谨,玄弟你有怎知他不会身在秦营心在晋?”
“一个投降了三四年,还领了秦国官职之人,还谈什么身在秦营心在晋?此时乐不思蜀恐怕才是真的,朱序此人最是……”
桓玄听了王庆的话后,露出了一个明显不相信的表情,而且贬低之词张口就来。
朱序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真的投降前秦,王庆可比桓玄知道的多。
毕竟这个可是在淝水之战中,趁着苻坚大军后撤,准备腾出足够的空间和晋军大战,彻底吃掉晋军之时高喊‘苻坚兵败!’从而引发混乱,一嗓子吼死几十万前秦军队的猛人,远比张翼德吼断当阳桥那一嗓子威力大得多。
他此时说出朱序,并不是说给桓玄听,而是说给桓冲的。
从系统给出的一些资料里,他知道桓冲对于救援不力而致使有力的盟友朱序城陷被捕,一直怀有很深的愧疚,所以准备对症下药,来一剂猛的。
因此上对于桓玄此时的话,并不言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桓玄此时就要触霉头了。
“玄儿住口!”
果不其然,不等桓玄接着往下说,面色变得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桓冲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朱公和我相交多年,对于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当时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按照他的性格无论如何都是不肯投降!
我堂堂大汉男儿,又有哪个甘愿被胡虏驱使?有些时候死远比生容易!
我对于朱公选择投降秦国,而不是自杀殉国一直耿耿于怀,因为这样的行径和他性格相差太远!
此时穆之的一番话令我茅塞顿开,明白朱公忍辱偷生所谓何故!如此大好男儿,怎会任由氐族驱使!
玄儿你对朱公了解不多,怎能轻易说出这些话来!”
因为当初桓冲受大哥桓温之命接掌桓家大权之后,桓温世子桓熙极为不满,所以就跟弟弟桓济和因为被桓温免官而心生怨恨的桓温叔父桓秘合谋杀死桓冲。
桓冲暗中得知消息,不敢前去探病,又碍于大哥情面,一直未曾对他们出手,也没有将此事告知桓温。
直到桓温去世后,桓冲才施展霹雳手段,将桓熙桓济二人收捕,然后去参加桓温葬礼,后来桓秘被废弃不用,而桓熙桓济二人被流放到长沙。
因为此故,桓冲对于桓玄这个大哥的骨肉极为爱护,比对自己亲生儿子都亲,这些年一直带在身边栽培,不曾红过脸。
桓玄一时间有些发愣,他想不到叔父居然会在此时当着几位弟兄的面,如此斥责于他。
此时听了桓冲的一番话后,站在那里不再出声。
看桓冲的模样,显然是一个心结被解开了,帅帐里面的气氛变得轻松不少,几人又再度说了一些话,就散去了。
桓玄准备跟着王庆他们一起出去的时候,被桓冲叫住单独留下。
两人之间会说些什么,王庆大概能够猜到一些,不过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回去闷头睡一觉。
毕竟一路奔驰回到上明,来不及歇息就被桓冲叫到了帅帐,然后又顶着桓冲的强大气压,分析着对方的情绪变化,斟酌的对症说话,一点点消除桓冲对于此次前秦南侵的悲观情绪,实在是太耗脑力了!
一番对答下来此时用身心俱疲来形容王庆此时的状态都丝毫不为过。
只可惜他现在想要睡觉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身边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