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各路人马联名为项籍竖子请封关中王的书信,楚怀王很想一一批复上“如约”二字,只可惜,不争气的刘季已经身故……
他对这些没眼色的各路将领也极为不满,自己不遗余力的去压制项籍竖子,这些人倒好,却偏偏要跟他对着来,着实令人愤恨!
在他的设想中,灭秦之后依然如同秦统一之前,分别恢复原先六国,然后在秦故地上,另封一个王,这个王的人选就是刘季。
然后恢复到先前七国并存的局面,他的楚国执牛耳,为天下霸主。
可是竖子项籍以及这些痴心妄想之人居然将天下分成了十多份,最令他气恼的是项籍要独占关中!
若真按照这样的分法定下来,项籍那竖子的汉国立即就要取代自己的楚国,成为霸主!
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除柱国外,其余将领封地我欲尽数驳回,只留六国之地,封与原六国王室之人,柱国意下如何?”
楚怀王心中愤慨,面上却显得平静,在书房召见楚柱国共敖,笑着询问。
共敖思索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关中之地大王将如何来分?”
怀王道:“兄终弟及,父死子继,沛公身死,却留有子嗣,按约应该封给沛公子嗣。”
共敖不为所动,又问:“上将军项籍,大王欲封何地?”
楚怀王一是语塞,过了一会儿道:“项籍伐秦有功,却诛杀反秦有功之臣沛公,此为大过,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共敖知道这是楚怀王故意这样说的,虽然怀王心里极度想这样做,却也不敢真的这样做,当下也不吭声,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楚怀王自己长叹一声道:“我亦知此行不妥。
项籍此人,素有反志,之前强秦当前,他手中兵马不足,尚有反叛之心,现今前秦已灭,他坐拥兵马近二十万,若真如此行事,此竖子定然会挥师东还。
以秦之强大,尚且不敌此竖子,我楚国近来虽也多募兵马,但操练时间尚短,一旦开战,难抵其兵锋。”
说道这里,默然不语,过了一阵又道:“项籍所依仗者,兵马耳!若能将其手下兵马散去,区区项籍,我何惧之!”
说罢不等共敖开口,自己倒是先叹了一口气,显然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屁话。
之后望向共敖道:“柱国以为当如何?”
共敖朝着怀王施礼道:“大王相问,共敖不敢不言,大王也道,项籍不可不封,臣下私以为,项籍封关中,并非祸事,于大王而言,利大于弊!”
楚怀王微抖一下眉毛道:“柱国还请明言。”
共敖道:“项籍,我楚国名将项燕之孙也,楚国复立,项籍叔侄出力着实不小,楚地之人颇多敬畏。
而今破秦,虽多依仗大王谋略,但世人知之不多,却尽道项籍钜鹿一战,破釜沉舟,带领兵马,一路破关降将,直捣关中,尽除秦国余孽之事迹。
论起伐秦,皆道项籍功居第一。
若不封王,天下则无人可封王也!故项籍封王乃为必然。
项籍,楚人也,若不封王关中,则必归楚地,封地亦在楚地。
大王本为楚王,到时该如何自处?
割封地以相让?
或是于楚地边缘另外置一地归项籍?”
割地相让,楚怀王自然是不会同意的,至于在楚国旁侧另置一地封给王庆,更是不可能!
项籍出去伐秦这一年来,他终于过的松快一些,吃饱撑的才会将其再度召回身边,让自己睡觉都睡不安稳。
楚怀王思索来思索去,总觉得将这项籍放在哪里都不合适,都觉得碍眼,是个大麻烦,只有将其弄死了,才算心安。
可偏偏他又没有这个能力,而且还不敢将自己仇恨表现的太过明显,担忧他会领兵杀回。
真真是憋屈的不行。
思索一阵,觉得共敖说的有理,虽然他极度不愿意将关中之地封给项籍,但两者相比之下,还是让他留在关中更为合适。
只是一想起关中秦地那样一大块地方将要让封给项籍竖子,心中觉得难受。
这样想着,忽然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主意猛然跃出脑海。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细细的推敲,越想越是激动,越推敲越觉得可行。
共敖见楚怀王思索之中忽然面上有喜色一闪而过,知道他或许是想到什么办法,也不催促,就立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只是心里对楚怀王和项家之间的糊涂账也是颇感无奈,内心深处,他是比较向着项家叔侄的,若无他二人,楚国想要复国着实不易,即便是复国,面对章邯王离的攻势,天下抗秦之人,也极有可能会被尽数镇压!
先前他说,抗秦大业之中,项籍功居第一并非敷衍,而是发自肺腑。
抛去这些不说,他能够担任楚国柱国,一部分是自己的能力,更多的却是武信君项梁的大力推举……
现在这个事情啊……
过了一阵,思索完毕的楚怀王看着共敖道:“我欲封项籍于汉中,柱国以为如何?”
共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思索了一会儿才道:“项籍之志在关中,封于汉中恐其不。
况大王也曾言,先入关者王之,而今沛公身故,众人皆曰应以项籍代之,若改关中为汉中,有些…有些……”
楚怀王笑道:“柱国不必忧心,先时我确曾言,先入关者王之,但却未说封地就是整个关中。
汉中之地虽然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