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守忠直到现在还是头晕目眩,他不敢相信这事情是真的,从范阳起兵一直到潼关大捷,一直都如同一柄钢刀一般所向披靡的同罗精骑会溃败!
而是还是如此彻底的溃败!
到现在为止,他所收拢的溃卒也不过三百来人!
阿史那从礼,那个凶残的如同一头狼王一样的家伙会被阵斩,连脑袋都会被人个扯下来!
他是一个具有很高战争素养的人,在从这件事情所带来的短暂的冲击中稍微回过神来之后,便清楚的认识到,这件事情对于整个天下局势的影响!
原以为只是疥癣之疾抬抬手便能拍死的皇帝李隆基突然之间便变成了一头吃人的猛虎,将他们先前攻破潼关所带来的一系列的大好局面给打了一个稀碎!
随着李隆基在关中的强势崛起,他们大燕立刻就从先前的主动,变为了被动!而且还要面临更大的危机。
一个弄不好,便是范阳不保,后方尽失!
现在破局的关键便是领兵而来的李隆基,只要将他给打掉,那么眼前的这困局,便会迎刃而解,主动权会重新回到自己大燕手中。
所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安守忠,第一时间便选派了三千精锐,令他们急行军,先一步赶过去,趁着李隆基手中众兵卒疲敝,出其不意的进行攻击!
而他则带着剩下的一万四千人随后而动。
对于最令他担忧的太宗皇帝显灵之事,他没敢往外透漏,也严令逃回来的同罗精骑溃卒向外人提及,免得引起军中不必要的恐慌,扰乱军心。
不然,就是尚未出征,便自损八百。
安排完这些事情,他才奋笔疾书,将自己的所有考虑以及做法,全都写在了里面,派人快马加鞭的带着他所写的信以及阿史那从礼身死同罗精骑惨败,十不存一的消息朝洛阳而去。
同时另外派出一对兵马,前往潼关,告诉守关的崔乾佑这些事情,让他好生做好准备。
“杀!”
王思礼把手中马鞭一指,身边的传令兵立刻把手中令旗摇动,左前方的一部兵马迅速朝着前方出现的安逆贼兵冲击而去。
“令程令虎部从左侧绕行,迂回到安逆贼兵之后,将后路拦截,一个安逆贼兵都不许放过!”
立在高处的王思礼看着这大约有三千人的安禄山兵马,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告诉军中将士们,陛下可就在后面看着呢!
陛下以八千溃兵残卒,一战全歼孙孝哲一万五千人,又一战击溃同罗精骑,五千余人同罗精骑,死伤四千余,我等河西、陇右边军如今一万八千人,对付三千安逆贼兵,若是在让他们给跑了,那可就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以后谁要是再敢以精锐自称,不用别人动手,老子就先把鞋底抽在他嘴巴上!
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这些原本前来之时还一肚子怨气和不满的河西、陇右兵卒,在见证了皇帝陛下的辉煌战绩之后,再没有一个多说什么话了。
这些日子,早已经被皇帝陛下惊人战绩给刺激的摩拳擦掌的他们,现在终于逮到了机会,若是不好好的怼上一番才是怪事!
“您就等着瞧好吧!”
身边追随的将官把拳头用力的一握,看着已经接触到一起的双方兵马,眼中有些放光的肯定的说道。
安守忠的运气不是太好,他所派遣的这三千急行军而来,准备趁着王庆兵马疲敝,打王庆一个措手不及先头部队,并没有见到皇帝。
而是在距离皇帝陛下领军所在的地方,差不多还有四十里的地方,和被王庆调到前面先行的河西陇右兵马不期而遇。
王庆不是不想接着打头,而是手下兵马极为疲敝。
前日里怼同罗精骑这一战,虽说大部分人打的都是顺风仗,可是伤亡依旧不小,而且靠两条腿嗷嗷叫着去追赶四条腿的马,当时处于亢奋状态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稍微的一停歇,后遗症便出来。
不少兵卒的两条腿疼的都快走不成道了。
所以只得在此领兵做短暂的休息,让远道而来还没有打仗的河西、陇右兵马走在最前方打头阵。
如此一来,处于后方的他们,便可以得到短暂的休息时间。
报捷的文书,再次如同雪花一般的朝着四面八方而去,用于鼓舞天下人心。
众多的长安附近州县的壮丁赶来,帮助清扫战场,当然一些还没有被彻底杂碎的马腿之类的,便可以落入他们的口中。
完全处于亢奋状态的长安城以及附近,随着被太宗皇帝荣耀深深笼罩住的现任皇帝的一声召唤,大大小小的郎中大夫,不管是坐堂的,还是行脚的,全都往战场以及长安城内原军营内汇集,要为守卫他们的将士治疗伤痛。
众多受伤的人在经过了简单的包扎治疗之后,被民夫们运往长安禁军的旧军营。
在那里,他们将得到更好的照顾。
“队长!俺只是胳膊受了一点小伤,包扎一下一样能够拎刀子杀敌,用不着回长安。”
一个胳膊上被厚厚的缠了一层白纱,吊在脖颈上,走路都有些不稳当的兵卒望着他们的队长,满脸都是恳求之色。
战场是最好的关系融合器,因为战场之上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拼命,方能活命。
在必要的时候需要将后背交给同队以及其它队的兄弟。
在共同经历了两场大战之后,这些原先对他们的队长抱有极大抵触情绪的残兵溃卒,已经和他们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