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的两条腿上还有其它露在外面的地方,也插有箭矢。
胯下的战马身上也中箭,马速逐渐降下。
杨再兴将握着铁枪的右臂藏在尸体后面,低着头,尽量将身子躲藏在尸体之后。
他藏在尸体后面的双目血红,几乎能够滴出血来!
“放箭!放箭!放箭!杀光这些南狗!”
金兵万户狂放的大笑。
杨再兴胯下战马越跑越慢,几乎没有什么力气了,他猛然间一把推开身前的尸体,完好的右臂握着铁枪奋力掷了出去!
铁枪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撞飞一支箭矢,然后直接将那个呼喝着放箭的金国万户钉在了地上。
战马一声长嘶,摔倒在地,杨再兴被甩飞出去。
他从旁边拉过一杆枪,艰难的拄着枪战力起来。
在这个过程里,又有十余支羽箭钉在了他的身上……
一场仓促间发起的战斗结束了,三百多岳家军将士尽数战死,陪着他们死去的,是数倍于己的金国兵马。
这片布满尸体地方,只有一人站立,这人便是岳家军虎将,杨再兴!
七月十三,杨再兴战死小商桥,战后金人焚烧尸体,得箭簇两斤……
张宪得知消息的时候,是当天的夜里,他拔出羽箭连折三根,而后红着眼睛下令道:“传令全军!四更做饭,五更拔营,明日一战而破金兀术!为岳家军屈死的兄弟报仇!”
杨再兴战死的消息,第二天岳飞方才知晓,他知道此事之后,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开始忙着安排军略,看上去就跟没事人一样。
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事情都安排完毕,帅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这个坚挺如山的男子,方才流露出柔情。
他失去力气一样的坐在椅子上,失神的望着营帐门口,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一杆铁枪在敌营之中纵横无敌的身影……
临颍,小商桥北。
一场大战正在进行。
杨再兴的战死,令的张宪暴怒的如同一头狮子!手下兵马也都是个个拼命,压着金兵打!
“金兀术领兵而走,看方向应该是去了颍昌,颍昌那里守卫的人马不多,只怕难以抵挡金兀术大军。若颍昌城被金人攻破,则旧都又多一份屏障,指挥使不若移兵前往颍昌。”
小商桥前,有得到消息的部将前来禀告张宪,并提出建议。
“杨再兴兄弟战死此地,我就于此地斩杀金人以祭祀杨兄在天之灵!金人尚未斩杀够数,往哪里走?!”
张宪目光漠然的望着战场,看着被分割成数块越来越没有抵抗能力的金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只是……只是颍昌城那里……”
这部将吞吐道。
“金兀术昨夜便已离开,我即便是此时整军去追,也为时已晚,且容易受到这些金兵阻挠。
不若将这些阻路金人尽数斩杀,解除后顾之忧,再移兵颍昌。”
张宪说完,回头看了一下,见着部将还是有些担心,便再次开口道:“岳帅此时必然也得到了消息,有岳帅在,颍昌那里暂时不用我们操心,只需安心将眼前这一战结束,而后再论其它!”
“指挥使,金人请降,还请指挥使定夺!”
有人匆匆赶来,对张宪禀告。
“尽数诛杀!”
这部将一听此言,心情大悦,抱拳喝了一声:“得令”,便要离开,一边行军司马忙道:“且慢!”
而后急忙对张宪道:“指挥使不可,杀降只怕会落人诟病……”
张宪看着远方战场,声音发冷道:“杀降又如何?他们祸害了这么多百姓,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这仇怎么报?血债就要血来偿!
做了那么多驴日的事情,现在丢掉刀子来一句我投降就行了吗?天底下没有这样便宜的事!”
张宪胸口起伏的厉害。
行军司马很是焦急,因为一旦杀降,张宪身上就会出现污点,别看看在那些朝中的人不会说些什么,一旦大战结束,那些家伙们便会如同苍蝇一般的扑上来!
“你告诉那些人,不准投降!想要活命,只能跟我们打下去!”
他眼珠转了转,然后对等这命令的裨将道。
那裨将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张宪。
见张宪点头,这才急匆匆而去……
岳家军里面,除去主将岳飞岳鹏举之外,还有两人是岳飞的左膀右臂,不是牛皋,也不是战死杨再兴,而是从微末便已经开始追随着他的张宪和王贵。
两人皆有将才,能够领兵独当一面。
其中张宪性格火爆,敢打敢拼,王贵更喜欢以巧破敌。
郾城,领兵回还的王贵方才站稳脚跟,便在一次的领军出动。
岳家军兵分四路之下,他此次所能带着的兵马并不多,只有一万余人,这其中还有两千前岳飞从背嵬军中抽调出来的。
这些兵马离开之后,郾城中的岳家军不足四千。
背嵬军的统领是岳云。
成为名将的儿子并不好,尤其是岳飞这种一心为了国家的名将,做他的儿子更是辛亏,因为不仅不能享受一点特权,还需要干远比旁人危险的事情。
就如比岳云,十六岁随父出征,连番立下大功,仅仅首登城池就完成两次!这些战功都被岳飞隐瞒下去,未曾上报。
而且军中最苦最危险的活计,很多都是岳云这个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