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如水,无数的繁星点缀在墨蓝色的天空,周围有巡营的将士打着火把,擎着武器,安静的走着。
远远看去,远处影影绰绰,白日里看起来不大的山包树林在此时倒显得高大起来。
王庆站在军营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静静的看着陷入沉睡的军营,望着黑暗中如同洪荒的远方,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他已经来到边关十一年了。
十一年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大小不下数十次的战斗,斩杀了不少敌人,也有两次差点被敌人斩杀,不过总算是熬了过来,用敌人的头颅将自己的官职从折冲校尉变成了如今的车骑将军。
至于那个威胁王庆说要在战场上对他下手的车骑校尉陈风,现在尸骨都已经烂掉了。
不是王庆动的手,而是这家伙在在一次主动出击中抢回来了一个柔然贵族女子,放在帐里享用,然后他就死了。
据说死相很凄惨,胯下的东西被咬掉了半根,血流如注,哀嚎了半夜才断气。
每每想起想起这件事情王庆就觉得胯下凉飕飕的,当日在《曹刿论战》的世界里,鲁国卫华子若是也给自己来上这样一口,那结果……
十一年,人生有多少十一年,十一年的边塞生活硬生生的将木兰从一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熬成了一个奔三的老龄女子,也熬出了王庆满心的惆怅。
这个世界是他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个世界,加上前三个世界,自己已经经历了差不多十三个年头,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也不知道现实世界中的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会不会变成一个植物人?若果真的成为植物人,这样长的时间过去,没人照顾下估计早就死去,没了生命。
若是自己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拥有了被埋在地下棺材内变成骷髅的尸体,可就大条了。
这样想着随后又隐约庆幸起来,还好自己老家没有实行火葬,不然自己连骷髅都变不成。
虽然知道现实世界自己的身体应该不会有事,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忧虑,人啊,就是毛病。
这个事情他问过系统,结果系统一如往昔般的沉默。
鸟雀杂乱的鸣叫打断了王庆的胡思乱想,远远望去一群鸟雀如同一小片乌云一般从北方飞来,掠过军营之后,落进了军营南方的山林。
“娘的,春天到了,这些狗日的扁毛畜生也开始不安分了!晚上都能弄出来这样大的动静,办事事就办事,拉个屎还这样臭!”
已经升成校尉的刘大哥看着飞过去的鸟雀群愤愤的骂道,两坨鸟屎一左一右的落在他的两肩上,居然还出奇的对称。
王庆见到刘大哥的狼狈模样,也是忍不住的直乐,说笑两句,他突然一愣,脸上笑意消失了。
一旁的孙喂狗心细,见到王庆这副模样就开口问道:“怎么了?”
“你们不觉得这大晚上的群鸟乱飞有些奇怪吗?以往的时候晚上巡营可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王庆思索了一下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是春季,就连草地里的虫子都在办事,这些鸟有些出格的举动也不奇怪。”
王庆不想理会刘大哥这个十一年没有碰过女人,见到什么都能往办事上扯的人,对两人道:
“这事透着蹊跷,这段时间以来,突利子连吃败仗,被我们打退一百多里,今夜没有月色,他趁机劫营也未尝不可!不然为何其余地方的鸟雀都不飞起,单单就北方的鸟雀腾空?事关重大不可不防!”
正在思索的孙喂狗心中一惊,觉得王庆说的很对,开口道:“还真有可能是这样!这段时间柔然狗吃亏不小,这个时候来偷营也不是不可能!将军,你说该怎么办?想办法干他们一场才好!”
王庆道:“你们两个先去营里将咱们手下弟兄叫醒,让他们披甲跨刀,做好准备,我这就去找大帅,将此事报告于他!”
贺光的营帐里灯火未熄,这段时间以来和柔然之间的战斗变得激烈,做为魏国边疆的一军统帅,贺光变得更加忙碌,长长直到深夜方才安寝。
毕竟事关重大,他不仅仅需要为手下几万将士性命负责,还要为国内的百姓以及朝廷负责。
十几年来,边塞的风吹白了他的头,吹弱了他的身子,吹走了他的时间,将一个青壮吹成了腰身有些佝偻的中年,却不曾吹凉那颗为国征战,为民戍边的心。
他借着桌案上三盏油灯散出来的光芒,有些艰难的翻看着军报,过了好久,用手背揉揉眼睛,不由的暗叹一声,自己终究还是老了,眼神都不济了,也不知道还能为国尽忠几年?
原本想着在有生之年可以为这个国家打下一片安静的边疆,现在看来实在是有些艰难,柔然国内这两年虽然生了一些变故,突利子这些时日也吃了一些败仗,但却未能伤及根本,依旧盘踞在北方虎视眈眈,伺机南下从大魏身上咬下一块肥美的肉来。
要在加把劲啊,不然有生之年就见不到柔然败退边疆清静的场景了。
帐篷被掀开了,夜间的风吹得火苗摇曳,他向帐口看去,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握住了放在案几上的剑,待看清来人后他将手中剑放下,脸上露出笑容道:“是木奎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声音亲切,没有平日里军卒印象中的严厉的样子。
对于面前这个小子,他可是看重的紧,不仅仅是因为救过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带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