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一脸委屈,眼珠儿滴溜溜的转着,这个应该怎么说呢?万一一个没说好,连累到了我师父采薇怎么办?采薇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被大毛这般凶残的人给祸害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我是采薇最重要的人,采薇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半……半年前。”元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宗政述,琢磨着语言,慢慢的说道:“采薇见我病得很严重,又无父无母,觉得我可怜,就给我治病,还收留我。”
宗政述那双眸子锐利无比,盯着元宝那张稚气未脱的小圆脸,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透。
元宝哆嗦了一下,“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一句假话,天地良心……
当然比起坑爹,毛毛坑儿子的技能也不甘示弱。
“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宗政述那目光如炬,手中的小刀轻轻的敲在元宝的头顶,明明淡漠却威胁力十足。
元宝咬牙,我尼玛!拿刀吓老子!
“青州。”元宝见宗政述一脸怀疑的目光,又紧急的飙了一句琴川口音:“真的是青州,骗你是王八蛋!”
“你说什么?”宗政述明显愣了愣,感觉后来那句带口音的话没听明白,却不像是好句。
元宝撇嘴,眼眶潋滟盈盈,“我要是骗你,我就是王八蛋!”
宗政述剑眉一拧,明显有些不悦,但还是稳了稳情绪,缓缓而道:“小小年纪,什么时候学得这些油腔滑调?”
元宝眨了眨眼,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我刚刚也没说什么?
“东南亭院的那颗琼树今年开花了吗?”宗政述突然问道。
“没有啊。”元宝脱口而出,愣了一秒,然后张嘴号啕大哭:“哇……”大毛太狡猾了,太狡猾了,我采薇娘亲怎么办啊。
宗政述见他只是哭,却没什么眼泪,坐在了元宝的对面,眸光如深潭,复杂不明。不知为何有种情绪如破堤的洪水般呼啸而来,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扯着他身上的伤口,更加的痛了。
他努力在回想自己府里的儿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圆滚滚的,像颗汤圆,常年一副病态,眼底毫无生气,偶尔见他一面,会流露出崇拜的神情,很正的一颗苗,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长成了一颗歪脖子树。
他长长一叹,回头见元宝还在嗷,心底顿时一阵烦躁,吼道:“闭嘴!”
元宝一惊,睨了他一眼,又想继续。
“再哭就把你头砍了。”宗政述语气冷冽至极,太烦人了。
元宝顿时禁了声,心底愤愤的把宗政述给恨上了,你凭本事单身,就好好单着呗,不要打扰我和我采薇娘亲了好吗?
我们是我们!你是你!
宗政述将开元宝的穴道,摆了摆手,说道:“你出去吧。”
元宝一边轻轻的嘤嘤着,一边径直的往外走,我得赶紧叫上采薇跟着跑路啊,这里太危险了,太可怕了。
刚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沉冷的声音:“源芢。”
元宝全身顿时一僵,如坠冰窟,哎呀呀……他咬着牙,硬是撑着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僵硬的哭嚷着,掀开了帐篷门走了出去。
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子一般,元宝眼眶里的泪唰唰的流着,刚刚还是假哭,这回却是真哭了,我爹认出了我,特么!居然认出了我,还叫了我的名字,还诓了我,有这么坑自己的儿子的吗?简直不像是亲生了,回头我一定要去问问府里的老嬷嬷,我爹到底是不是一个假爹。
言绪正好走过来,言绪指了指那个哭得眼泪鼻涕都结成冰垂挂在脸上的埋汰孩子,问秦飞:“这孩子是那个女医的?”
秦飞摸着脑袋,“是啊。”
“那他怎么哭成这样?”言绪见这小子半大不小的,眼眶红通通的,十分的狼狈。
秦飞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应该是被大将军给吓的吧。
元宝一脸怒容的瞪着秦飞,眸底有犀利的冷光。
“男孩子哭什么哭,丢死人了!”秦飞被他盯得烦,一声冷哼。
元宝指着秦飞身边的言绪问道:“这位玉树临风的大叔是谁?”看起来应该和我爹的关系不错,职位也应该不低。
“我是言绪。”言绪脸上有淡淡的笑,这小子还挺有眼光,既诚实又有眼光的孩子,他太喜欢了。
秦飞脸色一怔,觉得元宝这小子实在是心机,明明哭花了脸,还能准确的运用形容词来拍马屁。
“豫州军的军师。”言绪又加了一句。
元宝那声音嗡嗡的,说道:“你不是得了绝症要死了吗?怎么还活生生的?”
言绪那眼底有冷冽的寒意,缓缓而道:“你听谁说的?”
“他!”元宝指着秦飞,撇着嘴,“那张告示上说军师得了绝症,就快死了,请我师父来治的。”
言绪微微拧眉,但脸上还是一派平和之相,声音却近呼咬牙切齿,“告示上说我得了绝症?”有意思了啊,他瞟了一眼秦飞!谁改了我的告示啊……
秦飞眼底闪过一道尴尬,不过他再听到元宝说接下来的一句时,顿时有种想摁死元宝的冲动。
因为元宝突然指着秦飞,说道:“他说军师得了绝症,我和师父过来的时候,问他军师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他说是花柳……”
砰!言绪只觉得脑中控制的情绪瞬间暴炸了!冷冷的瞪着秦飞,“他真是这么说的?”
“这孩子胡说!”秦飞要拔刀。
元宝若有所思:“好像也不是这么说的……”
秦飞目光灼灼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