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可是,我记得他明明找了其他女人,那些女人要么家里做大生意,要么家里当官的,姐姐知道这些吗?”
“子谦,你听我说。手机端 m.”顾柔终于发话,打断了他一下,继而,语气沉痛将情况娓娓道来,“咱们现在先讲你哥的病,他得了一种类似阿尔茨海默症的病,症状跟阿尔茨海默症差不多,但又这个还严重,阿尔茨海默症不会昏迷,他这个会,你哥已昏迷过好几次,现在住院留医,他的病情越来越重,医生说,如果再不治疗他会慢慢失去记忆,失认,甚至可能会在某一次昏迷再也没法醒过来。”
纵然难以相信和接受,但季子谦清楚,这不是开玩笑,因为眼前这个姐姐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也不会拿这种事来跟他开玩笑的。
所以,这是真的喽?
那个人,真的病了?还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全球只有100例?连学名都还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对了,她刚才好像还说了治疗办法,要从父亲或儿子大脑提取细胞培植新细胞?
父亲……
那也是他的爸爸!
“所以,姐姐你是想我帮你叫我爸爸去救他,或让我出面劝我妈答应我爸去救他?”许久,季子谦回出一句话。
顾柔坦然承认,“或许在你心目他不是一个好人,甚至是个冷漠无情的人,觉得他变成怎样都是他活该,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不理你,为什么会冷漠无情?
本来,有些事我不应该让你知道,如果不是碰这些情况,我当然也不会说,可现在……
你妈当年用了特别手段,让人不齿的手段,嫁给了你爸爸,然后,生了你。你一直备受宠爱,但你知道吗,你哥哥在你10岁那个年龄,却只有孤独为伴,那时他开始每天想着如何防备被害,如何强大自己,保护自己和他的亲人。”
顾柔记得,第一次来北京、去季宅的时候,她抱怨季宸希为什么那样对待子谦,说子谦的出身又不是自己能控制,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把那些仇恨加赋子谦身,让子谦承担本不属于自己的错,这样不觉得对子谦很不公平、很残忍吗?
当时,季宸希这样回了她一句:你要是知道曾经有个人,这个小屁孩甚至还小几个月的时候,已经面临各种巨变,饱受欺凌和虐待,甚至差点丧命,生活里再无乐趣与童真,每天想的都是如何防备、算计、抵抗、报仇,过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又不得不虚情假意,顽强勇敢地活下去,你还会不会这样讲?
她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直到很久后,才恍然大悟。
是的,跟季宸希,季子谦岂止是幸运了一点点。
顾柔并不知道,其实季子谦的内心并没有真的很痛恨这个哥哥。
小的时候兴许还懵懂,还不懂大人的世界,但随着年岁渐长,他慢慢明白了一些事,有时甚至会为自己的存在感到不堪与憎恨。
他知道,他妈妈是大家口所谓的小三吧。
他妈妈剥夺了原本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幸福,他剥夺了原本属于另一个人的待遇。
可是,妈妈再坏、做过再多对不起人的事,那终究是他的妈妈,一个生他、养他、疼他的母亲。他有时候又想,如果没有妈妈当年的恶行,他都没法来到这个世界呢,因此他的心情很矛盾。
也是那个时候开始,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人,并非骄傲不稀罕,而是感觉自己已经没资格,没有脸去再跟那个人有牵扯。
他勤奋学习,跳级,考北大,准备将来出国,远离这个城市,是因为他想逃避,想逃离这里的一些人或事。
看着季子谦沉吟不语、千变万化的脸庞,顾柔心头不觉隐隐窜起一抹愧疚,心想自己这样找他帮忙,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然而她实在没办法,因此,尽管明知不该为难他,她还是打算继续劝求。
最后,季子谦终于表态,面色凝重地跟她讲,“姐姐,这事我暂时给不了你确切答案,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她于是不好再多说,急忙点头,其实他能这样回答,说明还是有希望的吧。
紧接着,季子谦忽然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应该不是妻子吧?他还没结婚。女朋友?”
顾柔微微沉吟一下,打趣道,“等你决定好了帮不帮他,我再告诉你!”
结果,他又是投给她恶狠狠一瞪,她不在意,会心地笑着。
喝完下午茶,走出咖啡室后,她和他安静地走在大街,不久正好路过一家手表店,顾柔叫他进去。
然后,买了一块手表送给他。
“你读高三了,手机应该没怎么用,戴块表可以随时看时间。”
其实顾柔并不知道,季子谦已经有腕表,还好几块呢,且都是价值不菲的名表,今天出来打篮球,于是没戴。
不过他没有跟她说出来,乖乖接受了她的礼物,还拿出手机和她拍了一张合照,加她微信,把相片发给他。
不一会,他的手机响了,是慕容歆打来的。
匆匆聊完电话,他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她片刻,跟她道别。
顾柔依然笑容可掬,“去吧,路小心,有什么事微信联系。”
当天晚,顾柔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
小家伙听后,仿佛听到什么稀古怪的新闻,两只大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惊叫出来,“妈妈你说真的吗?熙熙有个小叔叔?亲叔叔?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