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刀也不是用来杀猪的,”断天涯冷哼一声说道。
“你再说一遍!”薛雷怪叫一声,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目眦几乎瞪裂,握刀的手都在轻轻颤栗!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此生,所遭遇过的最大羞辱。
云行空的脸色也已经变得惨白,他知道今天怕是不好收场了。
“只有猪,才会蠢到引颈受戮,”断天涯解释道。
“你是不是猪?”薛雷这句话是吼出来的。
“当然不是!”断天涯依旧沉着如水。
“那好!我来杀你!”这位三当家的,好像除了杀人,已找不到别的话题可聊。
他说杀就杀,绝不拖泥带水,他握紧刀柄的手突然拔刀,一道雪亮的银芒斩破虚空,横砍断天涯脖颈的大动脉!
断天涯面对着气势汹汹劈来的银芒雪链,不但身子一动未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儿!
银刀来势汹汹,眼见就已经砍下断天涯的人头。
刀锋距离断天涯的脖颈已不及两寸!
“住手!”忽然此时一道宏亮的断喝声震响虚空,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拦下薛雷的刀,那就只有风留痕了!
那道喝声,就仿佛定身咒语,薛雷的银刀顿时停在空中一动不动,但他全身的衣服,却已经被汗水重重湿透。
要想在千钧一发之际,生生收住招式,并非寻常高手所能做到的。
“老三!对待贵客不得无礼!”风留痕看起来只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只见他白面微须,头戴方巾,身披鹤氅。
虽然看起来平易近人,但从他的眼角眉梢,自有一股王者之威,居高临下透露出来,使人不由自主的,就会对其产生敬畏崇敬之意。
“二哥!”薛雷心中焦躁,颇不服气的重重叹了一口气闷哼道。
“你以为断大侠真的会乖乖让你砍下他的人头?”风留痕责备道,“他只要一拔刀,你就得死!”
他对薛雷,虽然是责备之言,但也透露着浓浓的温情,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对薛雷兄弟般的关怀和器重!
薛雷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一万分的不服气。
风留痕很了解薛雷,所以对他充满了担心!
“断大侠请!会客厅已经将酒菜备好!”风留痕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显示了他待人接物极高的休养!
正对着大门,是一扇风竹的四季条屏屏风。
每一扇屏风上的风竹,都是绘制得洋洋洒洒,萧疏有致,如草似刀,劲峭挺拔!
无论是在细雨霏霏的春季,还是在疾风骤雨的夏季,以及雨势连绵的秋季,乃至风雪如刀的寒冬,风竹都是长青不败。
象征着万剑堂,无论经历怎样的风雨,都永不会没落衰败一样!
“断大侠应该看得出来,风某最爱的就是竹子了,不仅因为它的高风亮节,还因为它的万年长青,永不衰败!”或许是因为想缓解一下儿沉默尴尬的气氛,风留痕在经过风竹屏风时,特意向断天涯介绍道。
“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永不衰败的,有时候你越想抓住的东西,反而流失得越快,就像是水一样!”断天涯的回答,不但没有达到风留痕的目的,反而使得场面更加尴尬!
“咳咳!断大侠所言也很有道理,”风留痕干咳道,“这个世界本是苍白单调的,因为有着不同的人,才会使世界多姿多彩,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风留痕的话,当然也极富哲理,每个人所处的环境的环境不同,看待世界的眼光,自然也就不同!
当两人转过这道屏风,后面就是狭长的会客厅!
正因为这间大厅太长了!所以才显得有些窄,实际上它的宽度足有十丈!
最醒目的,还要说是大厅右手那面长长的墙壁上,画着无数幅惟妙惟肖的壁画。
这些壁画,或是三幅或是五幅一组,每一组都只为说明一柄名剑!
从古至今的名剑,几乎无一不囊括其中!所以,整面墙壁上,都是剑光缭绕,每个故事,刻画得更是精彩纷呈。
先来的客人,早已坐在长桌的花梨木椅子上,或是喝茶或是饮酒,他们见到断天涯时的表情也不一样,但只有吕凤鸣友好的朝着断天涯点了点头!
那张长桌几乎与大厅同样长,即使在上面纵马奔驰,也不会有丝毫的局促之感。
“断大侠!你看这些壁画,它们可是我万剑堂的无价之宝啊!”风留痕用手一指满墙的壁画,无不骄傲的介绍道。
“画得很好!”断天涯和不由得由衷赞叹道。
这的确是他见过的场面最恢宏最逼真的壁画,就算是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也不过如此!
但莫高窟的壁画,绝没有这种浓烈的刀光剑影的江湖气!
“断大侠请看这柄剑!”风留痕看似随手一指,便指向身边不远处一组壁画。
那组壁画是由一共只有三幅图,却已将名剑的意境刻画营造得,让人如同身临其境!
就见在远古的一个黎明,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双手缓缓扬起。
一个白衣人衣袂飘飘,掌中握着的,只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而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他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
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黑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
白衣人扬起的手臂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似能听到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