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瑞王赵增已经说到第二个理由:“赵旭年龄尚小,没有军中经验,不足以节制军中统帅。”
他举了战国时代赵括的例子,暗喻赵旭可能纸上谈兵,会导致大宋如当年的赵国一样,有倾覆之灾。
赵旭难以自禁,大声出言反驳:“云飞不才,如今已经是智将和猛将身份,比军中诸将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王爷以赵括喻之,是何用意?”
瑞王赵增也不气恼赵旭以下犯上,悠悠道:
“圣人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就算本王言辞有所冒犯,那也是身怀一颗碧血丹心所致。”
赵旭见他满脸正义之态,竟然分不清对方所言是真是假,只好转向宋帝赵昀,朗声道:
“云飞只想为我大宋而战,哪怕是普通士卒,也欣然往之。”
“好,云飞又此心,朕深感欣慰,”宋帝赵昀乐呵呵得望了一眼赵旭,又低头捻了捻胡须,似乎在作一个很大的决定,许久才道:
“但行军打仗,非同儿戏,没有十年战场之功,如何有资格统御诸将?云飞,你虽是天运者,天资聪颖,远胜常人,却也不能例外。”
说到这里,宋帝走到赵旭面前,充满慈爱的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说道:
“云飞,朕还是希望你能继续跟着圣人,勤加修行,说不准用不了多久,也有缘踏入圣人之境。到时候,出将入相,真乃我大宋福气。”
宋帝这番话说得言辞很是恳切,仿佛是自己的长辈对自己的期许教诲,饶是赵旭二世为人,也不免心有所动。
但感动不过数息,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就涌了上来。
“奶奶的,这皇帝老二先前也跟自己有约,等到战事一起,自己便可以出战。可是听他适才所言,自己不仅当不了监军统帅,连参战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当即抬头直视宋帝赵昀,喊道:“陛下,云飞死不足惜,此生心愿便是马革裹尸,保卫疆土,还望陛下成全。”
场上所有人均未料到赵旭如此胆大妄为,敢直接出言顶撞当今陛下,都是大吃一惊,目光齐聚到他和宋帝身上。
宋帝并未生气,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又摇了摇头,朝旁边之人招了招手,领着许多人离开。
赵氏族长和众位王爷见宋帝离开,也都纷纷离去。
荣王和赵长源走到赵旭面前,安慰道:“云飞大才,即使没有战场之功,一样可以封侯拜相,一展大才,何须纠结于此。”
赵旭数年夙愿,一朝而灭,心中又是沮丧、又是恼火,心道:“什么封侯拜相,我可不图这些,罢了,跟他们讲他们也不明白。”
他强颜笑道:“刚才王爷美言,云飞在此谢过。”
荣王叹息一声,拉着赵长源离去。
赵旭此时心乱如麻,担心等会儿在众多师兄面前言语有失,顾不上与陆秀夫、文云孙、张顺和张贵打招呼,独自往侠客冢跑去。
才到侠客冢不久,陆秀夫领着文云孙、张顺、张贵前来。
他们五人心志相同,又是结义兄弟,自然明白赵旭心中所想。
陆秀夫笑颜安慰:“云飞,待会儿我们去找老师,让老师出面求求陛下。老师和陛下几十年交情,不可能不同意的。”
赵旭想到老师江万里,心中一亮,暗暗慰藉自己:
“前世电视剧中,皇帝老儿做事情都是明着拒绝,暗地里授以特别差事,莫非这皇帝老儿也是如此。”
回想宋帝见自己的眼光,每次都是慈爱无比,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想。
想到这,心态渐渐平了下来,询问张顺:“哥哥,朝廷的援军何时出发?”
“这个,我也不晓得,”张顺摇头道:“我们十二人明日就前往襄阳前线。”
赵旭知道,张顺和张贵如今修为大增,在战场之上足以以一挡百,只要不遇到猪队友,当是所向披靡,但心中仍不免担忧,提醒道:
“两位哥哥忠勇,但有时候也不可过于愚忠,倘若敌人势大,还是避其锋芒,不可硬战。”
“云飞且放心便是,”张贵不待张顺回话,抢着说道:“我跟哥哥上了战场,自当奋勇杀敌,但朝廷无能统帅比比皆是,若是遇到,我阿贵定然拉着哥哥跑开,不做那冤大头。”
“阿贵,你胡说什么!”张顺脸色一沉,肃然道:“战场之上,军令如山,岂能儿戏,男儿战死沙场本是好事,有何可抱怨的?”
赵旭听了心中一悬,暗想:
“阿顺哥哥这般愚忠,在这奇葩宋朝可危险得很,哎,我当尽快建立功业,方能护得这群英雄豪杰周全。”
又想起战事之后,五人以后要见面只怕难上加难,喊道:“阿顺哥哥,什么死不死的,我们五兄弟将来可都要封侯拜相,光耀史册的。”
“云飞说得对,”张贵咧嘴一笑,喊道:“就算真要死,那也是七老八十后,我们兄弟五人痛饮千杯美酒之后。”
“对了,”赵旭眼前一亮,喊道:“两位哥哥和云飞不日将奔赴襄阳,我们五人再聚很难,走,我们到江南酒馆喝酒去。”
“好,”文云孙豪情大笑道:“江南酒馆,今晚不醉不归。”
五人离开侠客冢,来到江南酒馆。碗来碗往,不知喝了多少,直喝到深夜时分,仍是没有尽兴。
赵旭让酒馆老胡在庭院外烧起了篝火,兄弟五人拿着大碗围成一圈,一边喝酒,一边畅谈蒙古人的用兵、大宋朝的应敌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