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慈幼局比往常热闹许多,张顺、张贵、文云孙和全茹、陆秀夫都来相送。
待到了良辰,赵旭拜别王应麟,和众人前往书院。
众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临近书院一里之处。
忽见前方人群密密麻麻,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队伍绵延一里之长,望不到边际。
张顺不解道:“平日里,书院大门口稀稀落落的,很少见到百姓身影,今日是咋了,来了那么多人?”
文云孙瞧了赵旭一眼,笑道:“今日是永嘉王爷离开书院的日子。如今他可是江南地带许多少女、少妇的偶像。”
赵旭心道:“这说书先生就是后世的新闻媒体了,功效可真大,上次帮了文大哥,这次让长源师兄一下子成为了风靡天下的偶像人物。”
想到这,立刻喊道:“几位哥哥,我们也去瞧瞧。”
众人齐声叫好,加快了脚步。
赵旭领着众人来到一块高处空地,举目远望。
此时书院大门缓缓打开,赵长源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十来个送行的少年和老师,只是他们止步于门前,在门内望着他。
赵长源转过身,对着书院内的众人方向,三拜九叩之后,书院的大门缓缓关上。
他站起身,看着缓缓关闭的大门,然后重重地吁出一口气,抬头对着喧闹的人群笑了笑,向周围作揖行礼。
这时候,一群穿着官服的人围了上来,对着赵长源行礼。
赵长源连忙还礼,人群中一人牵出一匹白马。
牵马之人相貌俊美,举止文雅,居然是八王爷赵若水。
他朗声道:“恭喜皇兄满师出院,此乃我大宋百姓之福。如今天下百姓欢送,还请皇兄上马,接受大宋文武百官和百姓的祝福。”
赵旭与文云孙对视一下,均是心道,“这赵若水城府可真深”,又向人群中望去。
这边赵长源骑上了白马,赵若水牵着,在人群中缓缓走过,一时间人声鼎沸。
“永嘉王爷,永嘉王爷!”
也有人情不自禁的喊出:“八贤王,八贤王”。
有人喊出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大宋国运昌荣”。
赵长源满脸不自然,强忍着,忽得停了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了马。不顾后面人的询问,往赵旭的方向奔了过来。
赵旭等人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这赵长源会有如此之举动,连忙迎了过去。
正要行礼,却被赵长源拉住双手,道:“云飞,今日你来报道吗?”
赵旭点了点头,叫道:“王爷?”
赵长源连忙制止道:“云飞,千万不要叫王爷,太生分了,我们是兄弟呀!”
顿了一会儿,问道:“云飞,你的令牌可以给我看看吗?”
赵旭从怀中取出令牌,双手递了过去。
赵长源挥了挥了挥衣袖,双手接住,双眼凝望着这枚令牌,眼泪大颗大颗得落了下来。
赵旭诧异万分,却也不知如何相劝。
过了许久,赵长源哽咽道:“这块十号令牌陪了我十二年,如今传到云飞之手,相信一定能大放异彩。”
哭声中带着无限欣慰,认真说道:
“昔日刚来到书院,先生曾说,令牌相传者若是岁数差得大,便是师生中的师生,若是岁数相仿,则为兄弟中的兄弟。
哈哈,今日真是欢心。我一直盼着有个弟弟,今日老天赐给我,真是开心。”
说着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忽地上前,张开双手抱住了他。
赵旭与他接触几日,虽觉得对方天资普通,却是重情善良之辈。今日见他如此激动,真情流露,不由得感动万分,当下朗声道:“云飞拜见长源师兄。”
赵长源哈哈大笑,转而低头沮丧道:“如果那个位子可以跟这令牌那样就好了。”
停顿下来,将令牌递给赵旭,低声道:“可以如同令牌一样,传给我认为合适的人。”
旁边的张顺脸色大变,上前朝着赵长源说道:“那边众位长辈已经等候王爷许久,我们就不敢叨扰王爷了。”
赵长源这才觉得自己适才言语失礼,对着赵旭苦笑摇头,道:“适才言语冒失唐突了,还望云飞不要见怪。”
他和其他人分别行礼之后,这才离开。
山腰下,随着赵长源的渐渐远去,人群也慢慢散去,赵旭等人这才下了山。
临到书院门前,赵旭与相送之人一一道别。
这时候,书院的大门又一次打开,赵旭抬起脚,脑海中情不自禁得想着赵长源所说的‘令牌传承’,迈进了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