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站在白塔塔顶定睛看去,只见移刺窟斜带兵杀到甘泉寺前后,被寺庙里杀出的一彪辽军拦住,两军在甘泉寺前展开了殊死搏斗。
驻扎在甘泉寺周边的辽军从四面围了上来,将移刺窟斜的二百余人围困在寺前,使他进退不得。
寺庙中冲出来一员顶盔掼甲的勇将,与移刺窟斜战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小师父,那辽将是谁?可是驻扎在甘泉寺的卢彦伦?”西门庆对身边的和尚问道。
“禀将军,小僧识得那人,他并非辽军主将卢彦伦,而是卢彦伦身边的爱将孙延寿。”和尚仔细辨认后,对西门庆答道。
“唉~移刺窟斜刚愎自用,不听我言,败亡在即啊!”西门庆感叹道。
只见移刺窟斜与孙延寿斗了一二十个回合后,刀法凌乱,在那里左支右绌,眼见得就要败下阵来。
此刻甘泉寺前已经围了数千辽军,移刺窟斜身边的二百兵士经过激烈的拼杀,已经阵亡一百多人。依此情形,不消多久就会全军覆没。
就在这时,只见辽将孙延寿避开移刺窟斜的刀锋,反手一刀将移刺窟斜劈倒在地。
移刺窟斜败了!西门庆心中叹息一声。
那移刺窟斜是契丹移刺部人,原来也是上京道的辽将。他投靠金军后,如今却死在辽军中的汉将手里,真是让人感叹命运无常啊!
陷入重围的那些兵马是没法救援的,西门庆只想拯救困在河中的几百金军。
只见辽军杀死移刺窟斜后,分两翼散开,欲从狼河上、下游渡河,将剩下的四百金军包抄围困在狼河之中。
轮到我等出手了!
西门庆看清形势,带着乔郓哥与那和尚下了白塔,命令焦挺准备出击。
“众儿郎听我一言,移刺窟斜谋克已经为国捐躯,你等速速退兵。”西门庆与焦挺领着一支骑兵出现在山丘上,对着河水里的几百金军大喊道。西门庆身后的一百多骑兵也齐声呐喊,让狼河中的同胞不要死战,返回河东。
狼河里被截断的那四百余名金兵虽是骁勇善战,毕竟未能占据地利,面对数倍于自己的辽军,几番冲上也未能抢上岸去。乱战中,已经有一百多人倒在狼河里,鲜血染红了狼河的河水。
狼河西岸的岸边,倒毙着更多的辽军。纵然占据了地利,但他们在金军的冲击下,依然付出了数倍的伤亡代价。
孙延寿在甘泉寺山门前杀死移刺窟斜后,也翻身上马,挺着一支长枪,带着大军向河岸边杀来。
狼河中兀自苦战的二百多金兵听到身后的呼唤,知晓主将移刺窟斜谋克已死后,回头看见西门庆领兵在接应自己的退路,不得不放弃了强攻上岸的希望,拨转马头撤向河东。此时军中唯有西门庆的官职最高,这些金军只能听从西门庆的指挥。
“乘胜追击!休走了金军残军!”孙延寿在马上大叫道。
自从完颜阿骨打领兵攻入辽国的上京道以来,金军百战百胜,杀得辽军溃不成军。今日卢彦伦统领的这支辽军遭遇的虽只是数百人的金军小队,但若是能够全歼这支金军,也能提振上京临潢府守城辽军的士气。是以,卢彦伦的爱将孙延寿紧追不舍,欲图全歼狼河里这支莽撞冒失的金军小队。
一支辽军骑兵在一个骑将的带领下,从金军上游渉水而过,企图包抄河里的二百多金军。可是那骑将还未上岸,一支铁箭迎面射来,正中他的面门,将他射落在河水里。几乎在他倒地的同时,冲在前面的一二十个辽军纷纷中箭,扑倒在狼河中。
狼河东岸上,西门庆手持强弓,正带着数十个金军弯弓搭箭,射杀渡河的辽军。
在下游辽军抢渡的另一个河滩,也被焦挺带兵占领,同样是箭无虚发,将冲到河中的辽军一一射杀。
西门庆曾经在宋瓦江边拦截过强盗渡河,知道此时应该用什么样的防守策略。辽军骑兵在河水中泅渡时,行进速度最慢,正是西门庆这等神射手的活靶子。
金军中的女真人以渔猎为生,个个都有好箭法。当他们沿河岸分布开来后,立时用弓箭封锁了一段河面,使得辽军无法渡河。
狼河里的金军退回到东岸后,也学着西门庆他们的模样,弯弓搭箭封锁河段。如此一来,面对河东的数百金军,数千辽军在付出几员战将和一两百辽军的生命后,依然被堵截在河西,未能渡河完成对金军的包抄。
辽军主将卢彦伦早已出了甘泉寺,骑马在高处观望。他见到自己的数千人马被河对岸的四百余金军射退,也是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传令孙延寿等将不必追击。
卢彦伦看得明白,辽军已经失去了渡河包抄的战机,此时不惜人命地强攻过河去,并无甚么大益。河对岸的小股金军若是拦截不住辽军渡河,大可骑马一走了之。
卢彦伦统领的这支辽军主要是汉军,都是临潢府治下的汉人子弟。在无法取得全胜战果时,卢彦伦不愿平白抛洒了这些子弟的性命。今日能够斩杀金军的两个谋克,已经足以让卢彦伦向朝廷请功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两个金军谋克都是卢彦伦熟识之人,他二人原本是辽国的契丹将领。此刻要斩杀得一两个女真贵族子弟,才能真正地打击金军的嚣张气焰。
也不知狼河东岸那个英俊的金军将领,是女真哪一个部族的贵族子弟?可惜,他没有与移刺窟斜同来突袭甘泉寺,否则今日就可一网打尽了。
辽军得令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