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粘没喝领军急急赶到狼河东岸后,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派了几人去通知完颜绳果发兵,就带着麾下众将渡过狼河,向辽军的营寨发动了强攻。
不出完颜粘没喝所料,辽军营寨里空空如也,两万辽军已然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两三千军士在点火生灶,敲锣打鼓地大声鼓噪,制造大军驻扎的假象。
那留守的辽军见金军渡河了,怎敢应战,在营寨里放了把火,发一声喊,就纷纷骑马从营寨西边夺路而逃。
完颜粘没喝军绕过辽军营寨,对辽军紧追不舍。
然而辽军留下的都是骑术精湛的部族骑兵,这一日都是在以逸待劳,此时马儿的脚力正好,逃得迅疾如飞。
完颜粘没喝军却是长途奔袭,眼见得射杀了几百落后些的辽军后,已然追赶不及。
完颜绳果军倒是养精蓄锐了一日,他们后发先至,紧跟着完颜粘没喝军渡河后,逐渐超越了疲惫的完颜粘没喝军,对辽军紧追不舍。
知道自己中了辽军主将卢彦伦之计后,完颜绳果恼羞成怒,对全军下达了军令,一定要追击歼灭前面那支辽军,不到上京城下誓不罢休。
此时,辽军主将卢彦伦已经率军顺利撤回了上京城。他进入安东门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庆幸此番侥幸脱身。
昨夜得知祖州城被金军别军占据,上京城已被包围孤立后,卢彦伦就判断河东的金军一定窥伺在旁,就等着他匆忙退兵。
黑夜中指挥不便,一旦撤退途中遭到金军的突袭,很有可能全军溃散,被金军彻底击败。
这两万辽军是守卫上京临潢府的重要力量,卢彦伦不能让他们在野战中被金军全歼。所以,他与众将商议后,决定施展减兵增灶之计,迷惑河东的金军。
卢彦伦先悄然命令在后方扎营,负责粮草后勤的两千人马在拂晓天亮后多打旌旗,故意在金军探马的眼皮底下大张旗鼓地开赴辽军营寨。几番往复后,制造了辽军大部队来援的假象。
紧接着,卢彦伦在午时添灶生火,故意造出许多烟雾,却趁机将辽军分作十余队,悄悄地逐一撤走。
最后,狼河西岸的一排营寨里,只留下二千勇士故意制造动静,继续麻痹河对岸的金军,以助卢彦伦的大军脱身。
对于这两千断后的勇士,卢彦伦给他们留下了最好的马匹,最后能够有多少人逃出生天,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在卢彦伦看来,只要金军没有识破自己的计策,留下的二千人能够拖到天黑,就有八成的把握顺利逃回上京城。
卢彦伦入城后,匆匆见过上京留守耶律挞不野后,并未出席耶律挞不野给他备下的压惊接风酒宴,而是返回安东门,站立在城门上举目东望,等待着自己最后一支兵马的归来。
与此同时,卢彦伦的爱将孙延寿在城中稍事休整后,就向卢彦伦请战,帯着两千精骑怒气冲冲地扑向长泰县,欲杀死叛徒毛子廉,以解他心头之恨。
临行前,卢彦伦对孙延寿千叮万嘱,面授机宜,让他沿途小心隐藏行踪,趁着夜色接近长泰馆后,再对毛子廉和金军发动突击。
卢彦伦告诉孙延寿,他之所以准许孙延寿出战,也是上京留守耶律挞不野之意。此战不必在乎是否能擒杀毛子廉,最重要的是试探一下上京城西边那支金军的实力。
如果金军实力孱弱,卢彦伦就让孙延寿乘势收复祖州城,再与西边的庆州、怀州、饶州等州县联络,让他们迅速招募兵马东进保护上京城。
若是金军兵强马壮,卢彦伦要孙延寿即刻撤兵回上京,不可恋战折损了兵马。
孙延寿对卢彦伦的分付都一一应下后,卢彦伦才让自己账下这个勇将领兵出了上京城,直取西南方的长泰县。
孙延寿离开不久,在黄昏的夕阳映照下,安东门外远处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些疾驰的小黑点。卢彦伦身边有眼神好的军校兴奋地叫道:“卢将军,是我们的骑兵!孩儿们回来了!”
东边出现的黑点越来越多,迅速变大,卢彦伦也看清了,正是自己留下断后的那支骑兵。“踏踏踏踏”的马蹄声如一阵滚滚春雷般卷了过来。
“不好!弓箭手准备,金军跟上来了!长枪兵,城下列阵接应骑兵!”卢彦伦看清远方的情景后,霎时急得红了双目,对着身边的将领们叫道。
安东门上的众将领都看清了,只见逃回来的辽军骑兵只剩下了一千余骑,另有一千勇士想必已经在金军的追击中遇害。就在这一千辽军骑兵身后,黑压压地出现了一大群金军骑兵,正在嘶吼着紧追不舍。
不时地,就有落后的辽军骑兵或被金军弓箭射落马下,或被枪刺刀砍摔下马去,瞬间就被后面冲上来的数千匹马踩踏作肉泥,无一幸免。
虽然卢彦伦身边的将领对金军的强大都有一些畏惧之心,但此时看到掩护自己这些步军安然撤退的骑军遭到金军的虐杀,将领们还是胸中热血翻涌,都急红了眼,各自引兵备战。
在辽军将领们的指挥下,弓箭手在城墙上密密麻麻地列成两排,长枪步兵则冲出城门,在护城河外的吊桥两侧列队,组成两个刺猬般的阵型,掩护即将冲到城下的辽军骑兵入城。
一路狂奔而回的辽军骑兵早已是疲惫不堪,对接应的步军们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未说出口,就急急忙忙地打马从安东门鱼贯而入。
骑兵们心头明白,身后的金军是何等的可怕。他们早一些入城,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