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州板桥镇,灯火通明,镇上的军民和海商们正在庆贺新年的到来。街道上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人们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
板桥镇码头边,胶州湾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海岸,水上停泊的上百艘船只也在随着波浪起伏不定。
码头外,却还有大宋的水师船只在胶州湾里往来穿梭巡逻,提防着海盗袭击这个大宋的北方第一大港。
胶州湾外,一个江湖诨名“大鳄蛟”的海盗头子王元带着上千的手下横行无忌于海上,这些年劫杀了不少过往的商船。
近来这一两个月,海上变得更加地不太平,那“大鳄鲸”王元似乎实力增强了,在海上抢劫得愈加疯狂。
甚至于,从前少有登岸劫掠的海盗,现在也频频地对莱州、密州沿岸的乡镇和渔村发动了袭击,抢走了不少的钱粮物资。
或许,是新年将至,这群海盗也想要过一个好年吧!
朝廷的水师孱弱,不敢去大海上追击剿捕海盗。板桥市舶司的官员只能命令水师官军守好胶州湾内的板桥港码头,防止海盗直接杀到港口里来。
几只密州水师的战船上,兵士们不能上岸过节,都聚集在甲板上骂骂咧咧地吃着酒,诅咒着那海盗头子“大鳄鲸”王元。
夜色渐深,胶州湾里的水师官兵们也有些懈怠了。突然,一个瞭望的兵士大叫道:“前方有火!小心,或许是海盗来了!”
几个水军兵士闻言丢下手中的酒碗,几步来到船头,向那瞭望兵士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只见原本漆黑的海面上突然升起了熊熊的火焰。
“直娘贼,必是那该死的海盗在前方劫船杀人后,将商船放火烧毁了。”一个老兵骂道。
“俺们现在赶过去,海盗只怕早就无影无踪了吧!”另一个兵士叹息道。
“或许赶得及救人?”有兵士跃跃欲试。
“海盗们的手中哪里会留活口!”
“你却不知,五日前就有过路商船救了两个被海盗袭击后逃生的人。这些时日海盗们也偶有失手了。”
……
几个水军兵士正在乱纷纷地议论,身后传来了军令,命令全速前进,去那着火的海船处搜寻海盗和落海的商人。
兵士们得令后,立即打起精神各司其职,驾驭着战船向前方的火光处驶去。
那海上的火光不仅惊动了胶州湾巡逻的水军,也被板桥镇码头上的人发现了。
一传十,十传百,板桥镇得到消息的人都来到了码头附近,望着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光。
板桥市舶司的官员也闻讯赶来,面色铁青地望向远方忙碌的水军船只。
那海盗也忒大胆了,竟然真的冲到胶州湾外的主航道上来抢劫杀人,这是在当着各国海商的面羞辱朝廷官军啊!
长此以往,朝廷威风扫地,这板桥镇港口的生意也会大受影响。海商们不来了,却让市舶司去哪里收钱?不为官家收足税钱,在座的各位可都前途堪忧啊!
那海盗真是可恶至极,直闹得板桥镇的官员“官不聊生”。
在板桥镇官民的瞩目中,密州水军官兵忙碌了半夜,也未能在海上追捕到一个海盗。不过,他们还真的从海上救回来几个跳海逃生的商船水手。
将这几个获救水手带回衙门盘问一番后,官员们将水手放出了衙门。
这码头上海船众多,会航海的水手不愁找不到新的东家收留,自然无须官府对他们出钱救济。
果不其然,这几个水手方才走出衙门,就被守候在外的两个年轻人带走了。
两个年轻人带着水手们走入了一家酒店歇息。次日他们离开时,已然换了一身新的行头,手中也得了赏钱,神采奕奕地出门逛街去了。
昨夜的海上大火似乎并未影响码头上的各种生计。板桥镇上,见惯了海上生死的人们只不过又多了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
……
十余日后,乔郓哥风尘仆仆地赶回了阳谷县西门堡,将自己探查得来的消息禀报给了西门庆。
乔郓哥告诉西门庆,宋江等贼人的下落终于查到了。
宋江、柴进等人在淮南东路的楚州抢船出海后,果然如西门庆所料北上了京东东路。
只不过,宋江带领的一千残军并未在密州、莱州等地登陆上岸,而是径直去投了海蛇岛的海盗头子,东海上恶名昭彰的“大鳄鲸”王元。
乔郓哥已经查明,原来那“大鳄鲸”王元在未当海盗前,也是一个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在杀人之后去投了河北沧州横海郡的“小旋风”柴进。
正是柴进庇护王元躲过了官府的追捕,又给了那厮一些本钱,才让王元能够跑到密州招募贼人入海为盗。
简而言之,那海蛇岛海盗“大鳄鲸”王元就如同当年梁山泊上的“白衣秀士”王伦一般,都是柴进这个不安分的前皇室后裔在江湖上的投资。
因为“小旋风”柴进对“大鳄鲸”王元有旧恩,所以当他们在淮阳军兵败后,就在楚州抢了海船出海,直接去投奔海蛇岛的海盗了。
“大鳄鲸”王元显然是个不忘恩的人,他接纳了柴进一行。
如今梁山泊强盗头领宋江、柴进、李俊、项充、李兖和杜迁都在海蛇岛上,梁山贼军与海盗们合兵一处,有两千多人,正在海上大肆劫掠。
西门庆听完乔郓哥的禀报,对他追问道,他是如何这么快就侦查得来这些情报的。
乔郓哥告诉西门庆,是“摸着天”杜迁有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