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门庆与杜充暗中策划准备时,无论是辽国的萧干、耶律大石还是宋军的童贯、种师道等人都未料到沧州这样一个地方边州竟然会有一股敢于搅局的力量。
耶律大石初战击败杨可世的五千轻骑后,辽军士气大振。
趁着这股劲头,耶律大石率军在两国交界的巨马河边主动向兵力更强的宋军发起了进攻。
宋辽两军在界河桥上展开血战,辽军试图夺取界桥,渡河攻击南岸的宋军。
见辽军来势汹汹,赵明在桥头支撑不住,杨可世领着前军一涌而上,在桥南竖起大盾,支起长枪,抵御辽军骑兵的冲击。
同时,杨可世指挥弓箭手用强弓硬弩一通乱射,射杀了冲上木桥的数十名辽军骑兵。
辽军冲击了两次,未能冲破杨可世布在桥头的铁刺猬阵。损失了上百英勇善战的骑兵后,辽军无奈地从界桥上退了回去,隔岸用弓箭与宋军对射。
巨马河两岸箭落如雨,宋辽两军的兵士虽然都有盾牌,但也纷纷中箭,扑倒在地。
此时被耶律大石安排在巨马河界桥北岸与宋军对射的,是常胜军郭药师所部汉人步军。
郭药师的常胜军在辽东与金军交战多年,虽然败多胜少,但好歹是能与最强悍的女真人厮杀的军队,战斗力也是极为强悍。
杨可世所部亦是西军精锐,他与郭药师隔河交手,都不退避,一时间斗得平分秋色。
在常胜军拖住宋军前军时,辽军主将耶律大石却带着契丹与奚人组成的骑兵,沿着巨马河向西边上游疾驰而去。
辽军分兵的举动,被巨马河南岸的前军主将杨可世察觉了。
杨可世急招军中探马查问,上游是否有可以渡河的浅滩。
西军初来乍到,派出去的探马有一大半的都是在干散发榜文,招降纳叛之事,所以未能探明这界河木桥附近是否还有可以渡河的浅滩。
虽然没有从探马那里问得情报,但杨可世是军中悍将,敏锐地察觉辽军如此调动,必有异常。
杨可世对前军诸将说道:“巨马河上游必有可涉水渡河之浅滩,我军须得分兵据守,不可让辽军骑兵过河!”
兰沟甸之战的惨败让杨可世意识到,辽军骑兵比西夏军更强,在西夏边境能够纵横驰骋的西军骑兵,到了这河北平原上却是难敌辽军。
杨可世的前军骑兵已经在兰沟甸之战中折损大半,剩下的残兵正在修整,如今他的麾下大多是步军,只有数百侦查用的骑兵。
当杨可世准备分兵拦截辽军骑兵时,才感觉捉襟见肘,没有足够的骑兵兵力。
“你等谁敢出战?”
杨可世对麾下诸将问道。
“将军,末将不才,愿领兵拦截辽军。”
一个身高八尺,体型魁梧的彪形大汉站了出来,抱拳向杨可世请战。在那大汉的脸上,还留着一些未曾消散的青紫。
杨可世一看,这员自告奋勇的战将不是别人,正是军中有名的“泼韩五”韩世忠。
这厮自恃勇武,在西军中一向谁都不服。前些日子被小钟经略相公麾下爱将鲁达暴揍了一顿后,如今收敛了一些,在军中也有个正形了。
“韩世忠,我将军中骑兵都交给你指挥,速速跟上辽军,莫要让敌军渡河!”
韩世忠在西军中也是出了名的打仗不要命,杨可世对他的勇武也极为认可。
见韩世忠请战,杨可世就将前军剩下的骑兵都交给了韩世忠,让他去堵截辽军。
虽然这几百骑兵未必能够阻拦辽军多久,但杨可世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尽力抵挡辽军,等待着种师道中军的支援。
在杨可世望眼欲穿的焦急等待中,种师道派遣来支援的泾原路将领赵德领兵五千赶到了界桥。
杨可世见赵德麾下骑兵较多,急忙对他说道:“赵将军,辽军骑兵往西边走了,定是要涉水渡河。我已派遣泼韩五前往迎敌,请赵将军速去增援。”
“将军放心,在下去也!”
赵德立即带着本部军马沿巨马河岸向西狂奔。
赵德军离开杨可世军不到一里地,就见前方有十几骑宋军伤横累累地败退下来。
其中一员将领伏在马背上,身上插着十几支箭矢,浑身浴血。
“来将何人?辽军现在哪里?”
赵德骑马冲上前去,口中高声问道。
那伏在马背上的宋军将领闻言抬起身子,对着赵德疾呼道:“将军,我是韩世忠!辽军已经过河,将军快列阵迎敌!”
赵德见韩世忠如此之快就受伤败退,知道辽军势大。他担心自己这几千人马被辽军分割包围,急忙领兵向杨可世军方向退去。
韩世忠等人也随着赵德军狂奔。
韩世忠在马上急问道:“赵将军,如何不列阵迎敌?”
赵德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飞扬的尘土,对韩世忠说道:“泼韩五,你这莽夫只知冲锋陷阵,哪里知晓大军作战之兵法。
我东路军以步军为主,在平原上无法与辽军骑兵展开追逐战。辽军骑兵可以利用机动力绕开我军,奇袭后方的军队。
为今之计,只能将我东路军收缩组成大阵,才能避免被辽军骑兵分割包围,逐个蚕食!
你这厮数百骑兵片刻间就被敌军吞噬,正是分兵之教训!”
韩世忠闻言,觉得赵德所言似乎是老成持重,有几分道理。他也不再吭声,骑马跟在赵德身边亡命奔逃。
韩世忠打定主意,在东路军大军汇聚后,自己一定要让义兄鲁达